紀盛禮回到家后,朝著二樓的客房直奔。
可手搭在門把上時,又克制的收回了手
因為他想起,我昨天晚上警告他的話:“以后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進我的房間?!?/p>
他站在門外穩(wěn)了穩(wěn)心神,隨后盡自己所能將語氣放得柔和:“老婆,你在房間里嗎?”
“抱歉,我今天是我做錯了,你把門打開,給我一個贖罪或是解釋的機會好不好?”
“老婆,這些日子是我沒有及時關心你的情緒,我收回我昨天說的話,你出來見我一面好嗎?”
房間里鴉雀無聲。
紀盛禮以為房間里的人在生氣,索性站在門外解釋,懺悔這一年來自己的所作所為。
半個小時過后,門內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紀盛禮說的口干舌燥,聲淚俱下。
可房間里仍舊靜的可怕。
紀盛禮終于察覺到不對。
之前就算我怎么生氣,也不會將他拒之門外。
難道……
他幾乎怕的不敢往壞的地方想,只能顫抖著手將門打開。
可房間空空如也,除了角落里的行李箱格格不入外,其他的一切正常。
他打開箱子后,臉色一白,心中隱隱有了答案。
但他不相信。
他一直堅定,我不會離開他。
可行李箱就擺在眼前,里面裝著的,全是我平常換洗的衣物。
他拿出手機一遍遍撥打著我的電話。
冰冷的機械女音從手機里傳來,打破了他的希冀:“您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qū)內,請稍后再撥……”
他不厭其煩的一遍遍撥打著,余光也瞥見了角落的沙發(fā)上放著的包包。
包包的卡扣沒關上,里面的資料露出半個頁腳。
他將包包倒扣,一股腦的將包里所有東西倒了出來。
掉落出來的除了日常補妝用的口紅和鏡子外,還有一些藥品和一份繳費清單。
他的目光到繳費單的時間上,推算了下日子,正是我打電話給他卻被程若君接通的那天。
紀盛禮的心臟忽然突突的跳了起來,一陣悶疼傳遍四肢百骸。
“人工流產手術繳費清單……”
下一秒,他不可置信地癱坐在地,目光一遍遍的看著上面的項目。
如果他沒有看到這些,他甚至不知道,我們之間,竟然會有一個孩子……
他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心底堅信,我現在一定在墓園里等著他來接我。
去墓園的路上,他不經意的一瞥,發(fā)現橋梁之下有一道火焰熊熊燃燒。
似乎是有車墜落下去發(fā)生了自燃。
他沒心思管這么多,只想著快點去墓園接人。
等他到達時,墓園的幾個保安正哆嗦的抱作一團。
他急切地開口:“墓園里還有人嗎?”
其中一個保安搖搖頭,牙齒都在打顫:“沒了……”
紀盛禮的怒意瞬間上頭,緊緊攥著保安的衣領道:“怎么可能沒人?我走前不是告訴你還有一個人被壓住了,讓你們上去救援嗎?”
另一個保安指著出口:“剛剛有個女的滿身是血,開著一輛黑白拼色的勞斯萊斯走了,現在里面確實沒人了……”
與此同時,紀盛禮的手機響了起來。
“紀先生,在東郊墓園外的一座橋梁上發(fā)現了一個車禍現場,經我們查實車牌,這輛車是您妻子姜棋名下的?!?/p>
“您方便來現場一趟嗎?”
紀盛禮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開車到現場的。
他只聽見耳邊的電流聲滋滋作響,手是止不住的顫抖。
他從來沒想過,我會以這種方式離開他。
“紀先生,車內沒發(fā)現尸體,不過……這么高的地方墜下,人被甩了出去的概率也不是沒有,救援隊正在排查,也請您……節(jié)哀?!?/p>
“紀先生?您在聽嗎?”
“紀先生……哎!救護車!有人暈倒了!”
紀盛禮再次醒來時,他下意識的喊出我的名字:“姜棋,我頭疼……”
他連著喊了好幾聲,我都沒有像從前那樣端來一杯熱水放在他床頭上。
門外的女傭敲門:“少爺,我打掃噴泉里的落葉時,發(fā)現了這個,好像是夫人那枚從不離身的戒指……”
紀盛禮打開門,從傭人手里接過那枚戒指:“我睡了多少天?”
“三天,是陳少爺把你從醫(yī)院帶回來的。”
“還有閣樓上的那個雜物間里……您去看看吧?!?/p>
紀盛禮是第一次來雜物間,推開門時,映入眼簾的的,是一個個快遞包裹整齊的擺放在地上
放眼望去,全是他這一年來和程若君親密的照片。
紀盛禮摩挲著手中那枚劣質的鉆戒,帶著一絲希望啞著聲音開口:“夫人……回來過嗎?”
傭人搖頭:“沒有,不過警方的通報里說周邊沒發(fā)現尸體……”
“很多人都猜,夫人可能還活著……”
這句話,讓紀盛禮茍活了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