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地掙扎,他卻將傷口劃得越來越深。
鮮血汩汩而出,他端著碗,接了整整半碗血,輕聲哄著沈?qū)幒认拢z毫不避諱,我還站在屋里,手腕處的鮮血淋了遍地。
直到沈?qū)幊脸了?,他似乎才松了口氣?/p>
將我拉到了陽臺,半跪在地上,將紗布仔細纏到一起。
“聽晚,我剛剛是太著急了,你別怪我。”
“最近國外有你最喜歡的海洋活動,我現(xiàn)在就聯(lián)系專機,送你出國去看,好嗎?”
“等你回來,我們就去領(lǐng)證,做真正的夫妻。”
我看著手腕上的傷口隱隱滲出血跡,心里好像有什么東西,悄悄碎了。
我小時候溺過水,還是他跳進河里將我救上來,囑咐我再也不要去水邊。
如今,他為了將我送出國和沈?qū)幗Y(jié)婚,竟然將我送到我最厭惡的地方。
還沒等我拒絕,屋里面的沈?qū)幱职l(fā)出了讓人遐想不已的聲音。
傅宴深的手一抖,呼吸瞬間亂了,連忙跑過去握住沈?qū)幍募绨颉?/p>
“宴深哥哥,我好熱,我的病又發(fā)作了……”
傅宴深被她纏人的聲音勾得脖頸通紅,額頭的青筋也逐漸暴起。
似乎是怕這場面又讓我多想,他連忙避嫌一樣將她推倒在床上,抓著我還在流血的那條手腕,將我直接推出門外。
“你先打車自己回去,我和寧寧還有點事要處理?!?/p>
“三天后我就安排專機,送你出國?!?/p>
傷口又泛著疼,直達心口。
我自虐似的看著二樓窗戶上的燈光忽明忽暗,和那兩條纏綿在一起的,分分合合的身影。
指尖再次按住了手腕上的傷口,疼痛讓我清醒了一些。
快了,再忍忍,只要等到他們辦婚禮,今天我所受的一切,都將千倍百倍地奉還給他們。
我撥通那人的電話:“保姆的工資我可以減半,能不能三天內(nèi)找到一個和我差不多的替身?”
對面依舊惜字如金:“好?!?/p>
一連三天,傅宴深都沒有來看過我。
只有沈?qū)幍南⑷珧}擾電話一樣狂轟濫炸。
每一張照片上,都是不同的親密照,和她身上遍布的,密密麻麻的吻痕。
“小姑姑,就算你們訂婚十年又怎么樣呢?”
“他馬上就是我的了?!?/p>
“我才不會像你一樣,成為一個連男人心都抓不住的廢物。”
看著照片里那一張張角度不同的男人臉,我的心跳,竟然第一次沒有為他擂動如鼓。
我將那幾百張照片一一保存。
我一定會給他們的婚禮,奉上一份大禮。
眼看著距離登機的時間越來越近,我手指捻動著腕表。
終于趕在傅宴深將我塞到車里之前,收到了那人的消息。
【機場廁所,調(diào)包?!?/p>
傅宴深似乎是被沈?qū)幊愿赡▋簦潭處滋鞗]見,他身上的疲憊感又加重了一些。
一路上沉默著,將我送進機場的時候,他竟然第一次,在我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好好玩?!?/p>
“不用著急回來?!?/p>
我看著他的眼睛流露出不舍的神情,感覺到莫名的惡心。
他手機里又傳來了沈?qū)幍穆曇?“宴深哥哥,小姑姑走了嗎,可千萬別讓她出現(xiàn)在我們明天的婚宴上……”
聲音很大,他有些驚慌地捂住了手機。
我卻沖他盈盈一笑:“我會晚點回來的?!?/p>
他眼神忽地一暗,臉上有些不安。
在他的注視下,我拖著行李箱往閘機處走,在他視線消失的瞬間,和那個跟我身形一模一樣的替身,交換了順序。
第二天一早,我戴上家族特制的面具出現(xiàn)在了沈?qū)幍姆块g。
她看著我臉上花花綠綠的圖案,一改往日的單純無辜。
“一個喜婆而已,戴著面具裝什么神秘,不過就是些下三流的職業(yè)。”
我壓著嗓子,盡量不顯示出異樣:“只要將我親手所制的符紙兌成水喝下,保證婚姻一生美滿?!?/p>
沈?qū)庪m然有些不信,但她卻為了能和傅宴深在一起,仰頭喝下。
看到她脖頸處只有我能看到的黑色血線一路蔓延,幻化成一顆苦情痣落在她的后脖子上,我的嘴角,才開始勾了勾。
好戲,就要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