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蘇漁還是朝著墳?zāi)箍牧艘幌隆?/p>
還請您不要介意他們莫名其妙的叨擾,如果真要介意就找他旁邊這個絮絮叨叨了半天的男人。雖然這個男人擾您清夢顯得心地很壞,但他人品也確實(shí)不好,半夜若托夢給了男人,就不要托夢給他了哦!
而這一舉動落在祁凌霄的眼中,便成了言辭戳中了蘇漁的痛楚,讓他又開始為未給娘親買石碑之事而暗自神傷,遂以頓首謝罪。
于是,愈發(fā)內(nèi)疚的祁凌霄摟著小貓精暗自思忖:回去便令人給娘親立一個碑,還要派人將此處修繕。
心虛不已的小貓精側(cè)頭在他懷中,不住朝墳處使著眼色:您可看清楚哦,半夜一定要找他算賬哦!
二人各懷心事上了馬。
去張嬸兒家的路上,蘇漁坐在他懷中,垂著首,祁凌霄看不見小貓精的神態(tài),只當(dāng)他是在默然悲傷,于是連他的小臉都沒敢再親。
其實(shí),他只要一側(cè)頭,便能發(fā)現(xiàn)此時的小貓精眼睛滴溜圓,滿心的歡欣都溢出了眸中,就差把小尾巴放出來高高豎立。
“張嬸兒!”蘇漁剛到門口便迫不及待地高聲叫喚,語調(diào)中是藏不住的喜悅。
祁凌霄不禁失笑,下馬伸手將他抱下,還是沒忍住親了親他嚷嚷的小嘴。蘇漁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方才還要泫然淚下,這會就喜笑顏開,怎么會有這么可愛的小貓精?
感覺自己又被咬了口的蘇漁立刻收斂了神情,木著一張小臉,一本正經(jīng)地同從門口跑出來的張嬸打著招呼:“張嬸兒,我回來拿東西了。”
“小漁啊,怎的這么久才回來……”聲音在張嬸兒見到一旁的祁凌霄后戛然而止。蘇漁旁邊的男人,身著一襲玄色窄袖蟒袍,衣襟處用金絲勾勒出祥云暗紋,一眼便知非富即貴,更勿論那舉手投足間淋漓盡顯的上位者氣息。
“這是……”
“張嬸兒,這是當(dāng)朝的……唔?!”蘇漁話還未說完,便被捂了嘴,瞪著圓眸,頗為不解地轉(zhuǎn)頭朝祁凌霄看去。
“張嬸娘萬福,在下祁凌霄,字修璟,是蘇漁之夫?!逼盍柘霾槐安豢旱爻诵辛艘欢Y,那番謙卑有禮的模樣,裝得一旁的蘇漁咂嘴結(jié)舌。
不過說來倒是好笑,成親四日,才得知夫婿的名諱,他們果然做不成最親近的人!
“小漁,你何時成的親?!”張嬸兒頗為震驚。她這幾日,幾番去屋中尋蘇漁未果,心中惶惶不已,讓大壯每日都去街上打聽,卻杳無音訊。
怎料他竟是去成了親?!
她雖疑云滿腹,還是強(qiáng)顏歡笑將二人邀進(jìn)屋中,隨后便去庖廚中準(zhǔn)備吃食。
蘇漁是一刻都不想與祁凌霄獨(dú)處,拔腿就想跑去庖廚中。
“你且在坐著,我去吧?!?/p>
他的乖乖是最乖巧懂事的小貓精!
他按下了蘇漁的肩膀,轉(zhuǎn)身就朝庖廚走去。見男人要來幫忙的張嬸霎時一驚,趕忙請他回去坐著,卻實(shí)在拗不過祁凌霄。
二人一塊兒在庖廚忙碌,她實(shí)在放心不下蘇漁,思量再三,還是開口探起了男人的底。祁凌霄偽造了商賈的身份,向張嬸致歉了成親的倉促,甚至還編造了一個“蘇漁對他一見鐘情”的故事,以此作答。
坐在堂前的蘇漁自是不知“與祁凌霄的那些情深意切”,他只是一味地吃著嬸娘給他備的桃子,將兩腮塞得鼓鼓。
此時正值晌午,一只大黃狗悠哉悠哉地?fù)u著尾巴從門口進(jìn)來,正欲蹭上一餐。
“阿黃!”蘇漁咽下桃子,盯著大黃狗,眼珠子一轉(zhuǎn),詭計便冒上心頭。
這小貓精的心眼子壞得十里八鄉(xiāng)無“狗”不知,他今日竟不知為何對自己這般熱情,肯定準(zhǔn)沒好事。
下一瞬,小貓精便把他摟了過去,湊在他耳邊,:“阿黃啊,我一直聽聞你是這十里八鄉(xiāng)最有名的惡霸,無狗能敵,氣度非凡?!?/p>
大黃狗驕傲地挺了挺胸膛,叫喚了兩聲,表示贊同。
“阿黃,啊不,狗哥,現(xiàn)在小弟我被一人欺辱得‘遍體鱗傷’,狗哥能否看在小弟曾將雞腿盡數(shù)留與你的份上,出口教訓(xùn)一下這個狂徒?!?/p>
“汪汪(你可從來沒給過我雞腿!)”大黃狗呲牙不滿地反駁到,
“誒,那這樣行不行,今日,今日的雞腿全部都貢于我狗哥!狗哥這般魁梧,教訓(xùn)一個人自然是不在話下!”
祁凌霄端著菜出來便見小貓精扒著一條黃狗的耳朵嘀嘀咕咕,小嘴一張一翕,看得他莫名覺得牙根癢癢。
小貓精余光一瞄見祁凌霄,便像小炮仗般沖了過去,張開了雙臂護(hù)在他面前,端著一副義憤填膺的姿態(tài):“阿黃,你可不能咬他!”
實(shí)則朝大黃狗使眼色,擰得小臉都歪了。
大黃狗遲疑地佇在原地,盯著小貓精近來似乎還圓潤了的小臉,且不說他有沒有被欺負(fù),其次它自覺這個男人似乎惹不起,最后一頓飽和頓頓飽……
“汪汪汪!(這小貓精讓我咬你)”大黃狗滿臉諂媚地告著狀,瞇笑著尾巴直搖。
蘇漁:……
這種土黃色的狗最有心機(jī)了!
蘇漁氣得怒目切齒,齜著牙便要沖上去咬它,卻被一只大手錮住了腰身。
“好了好了,不氣了,乖乖……”
祁凌霄頗為無奈地一手端著菜,一手摟著怒氣沖天的蘇漁。方才不是還在友好地交流,怎么現(xiàn)在就“反目成仇了”?
處于戰(zhàn)斗狀態(tài)的蘇漁,不分?jǐn)澄?,牙還齜著,就回頭瞪向他。
然后,臉頰上便成功得到了一對牙印。
蘇漁:……
張嬸兒將這一切看在眼中,露出欣慰的笑容,越發(fā)相信祁凌霄所言的“兩情相悅”。
蘇漁拿到了小匣子,卻一直拖著不肯回去,直到天色漸晚,才不情不愿地被抱上了馬。
“乖乖,同張嬸娘辭別?!逼盍柘鰮破鹆颂K漁的手朝張嬸兒揮了揮,臉上始終帶著溫文爾雅的笑意。
“張嬸兒再見?!毙∝埦囊屡郏宦读藦垺氨从^”的小臉。
“嘿,你這孩子,想嬸娘下次再回來就是了……”張嬸兒被蘇漁這副小模樣逗得直樂。
“奶奶,今日蘇漁回家了嗎?”張嬸兒剛辭別二人,孫子就挑著擔(dān)子回來了。
“喲,大壯啊,你回來的不巧,小漁和他夫婿剛走?!?/p>
聽聞此言,男人如雷貫耳,呆愣在原地,過了許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蘇漁,他成親了……”
“我也是今日才得知的,這孩子也不與我們知會一聲……”
他強(qiáng)裝鎮(zhèn)定,可步履踉蹌,根本掩飾不了此時的失魂落魄。他同往日一般,走進(jìn)庖廚中,拿了碗,卻發(fā)現(xiàn)其中有好幾錠金元寶。
“奶奶,碗里的金元寶哪來的?”
張嬸兒趕過來一看,大吃一驚,而后才喃喃道:“這定是蘇漁的夫婿,趁我同蘇漁講話時,偷放于此處的……”
回城的半途中,天下起了綿綿細(xì)雨。
蘇漁縮在祁凌霄的懷中,又罩了他的衣袍,沒淋著一點(diǎn),緊貼著溫?zé)岬纳碥|,舒服得眼睛半瞇了起來。
忽想到了什么,他抬頭看向祁凌霄,卻只夠見著他棱角分明的下頜。
天光未淡,殘陽碎成了千條萬縷,浸濕的黛色與琥珀的光暈交錯。
不知是否因雨暈染了視線,他竟覺得此時神色專注的祁凌霄也帶上了金羽。
“夫君,今晚可以不要收拾我嗎?”小貓精如是問到“俊逸無匹”的祁凌霄。
“不可以?!逼盍柘龅褪壮袅颂裘迹S后扯出了一個惡劣的笑容。
蘇漁:……
丑陋無比,難以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