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潭邊的龍星微光,碎碎點(diǎn)點(diǎn)地鉆過霧靄。猶錦川盯著鐮珂削斷的樹瘤,斷口上結(jié)的霜花怪得很,順著木紋湊成三枚龍鱗,疊在一塊兒,像誰刻意擺過。方才她揮刀那股勁,刮得他后頸汗毛直豎——不是武夫那種硬碰硬的沖勁,倒像冰底下裹著股旋兒,往骨頭縫里鉆,涼颼颼的。
“瞅木頭能瞅出啥?”鐮珂用鐮刀背磕了磕水潭邊的青石板,濺起的水珠在半空凝了下,竟成了龍爪的影子,每顆水珠里都晃著玄龍九紋的印子。她蹲下去時(shí),斗篷掃過地面,露出的靴底刻著龍鱗,正一下下吸著水潭里飄的寒氣,跟渴極了的牲口喝水似的。
猶錦川攥著短刀,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刀身映著他眉骨那道胎記,比平時(shí)紅些。他咽了口唾沫,才敢小聲問:“鐮姐姐,你剛才那刀……到底是啥力道?”話剛出口,就想起村志殘頁上那幅“龍主掌勢圖”,圖上武者周身繞的青芒,跟剛才鐮珂刀上的光,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話音沒落,水潭“咕嘟”冒了個泡,三尾銀魚蹦出水面,魚鱗在月光下閃得慌,竟排成“玄龍·聚氣紋”“龍魁·凝刃紋”“龍武·旋勁紋”三道印子,像誰用粉筆畫的。
鐮珂嗤地笑了聲,把鐮刀往地里一插,青石板“咔”地裂了,蛛網(wǎng)似的紋里泛著青光,活像把玄龍九紋放大了鋪在地上。“這世道,把龍人境界分得太細(xì)——”她用刀尖在地上劃了九道圈,圈里的氣勁打著旋,“最低等的‘玄龍境’,得把九道紋的氣攢齊了,氣還得順著紋路走。你丹田那團(tuán)熱流,現(xiàn)在連頭道‘聚氣紋’都沒攢夠,跟野地里亂竄的兔子似的,夜里睡覺準(zhǔn)得磨牙,是不是?”
劃第二道痕時(shí),水潭冒起霧,像浸了涼水的紗,霧里晃出幾個龍人影子,都在練基本功,兵器上凝著半透明的鱗紋,模模糊糊的?!暗诙亍埧场?,剛摸著戰(zhàn)技的邊,能把龍氣凝在兵器上,叫‘凝刃紋’?!彼苗牭吨噶酥釜q錦川的刀,刀身“騰”地就熱了,刀柄上凝出半片鱗紋,邊兒上還飄著氣浪,散得快,“你前天揮刀那點(diǎn)青芒,勉強(qiáng)夠著玄龍聚紋的邊,可惜根基跟散沙似的,連刃紋都捏不圓溜?!?/p>
第三道痕剛落地,鐮珂手腕一翻,鐮刀在半空劃了個彎,水潭水面立刻映出同樣的刀痕,周圍繞著九圈淡淡的氣紋,若有若無?!暗谌亍埼渚场?,得把武技磨透了,講究‘氣隨刃走,勁由紋生’。剛才我削樹瘤,用的就是龍魁境的‘旋勁紋’——沒點(diǎn)真本事,龍氣哪能轉(zhuǎn)得這么穩(wěn)當(dāng)?”
猶錦川聽得入了神,手指不自覺地蹭著眉骨的胎記,那地方有點(diǎn)發(fā)燙,像被太陽曬久了。鐮刀劃到第四道痕時(shí),水潭“嘩啦”一下就沸了,蒸汽里浮著好多人影,劈的劈、斬的斬,周身都裹著三尺厚的氣墻,看著就冷,猶錦川忍不住縮了縮脖子。“第四重‘龍主境’,能掌一方的勢,龍氣離了身子三尺,還能結(jié)成墻,叫‘御勢紋’?!辩犵娴穆曇舫亮顺?,水面氣墻里突然閃過道赤紅影子,像廣南王那件蟒袍,“江屠門那個胖子,就是五步龍主境后期,袖口三道金線,就是三道御勢紋。你昨天見的那些鬼面人,頂破天算六七步龍武境,剛夠著御勢紋的邊兒,還差得遠(yuǎn)呢?!?/p>
他剛要張嘴問第五重,鐮珂突然收了鐮刀,地上的熒光“嗖”地就滅了,只剩第五道痕那兒飄著縷青煙,里頭隱約有龍影晃了晃,快得像眼花?!昂竺娴木辰?,不是你該問的?!彼酒鹕?,斗篷掃過地上的碎石,“記住,龍氣這東西,七分靠血脈,三分看悟性。你丹田跟命門之間,堵著道‘龍脊關(guān)’,像九節(jié)龍脊似的,每節(jié)對著一道龍紋,通了才能聚氣,堵著就成了坎,這輩子別想摸到龍主境的邊?!?/p>
話音剛落,崖下霧淵傳來聲龍吟,震得猶錦川耳膜嗡嗡響,聲浪里裹著九種不同的氣勁,撞得他褡褳里的黑石“咚咚”直跳。他低頭一看,黑石表面浮出的紋路,竟跟眉骨胎記一模一樣,一道一道閃著,像在喘氣。鐮珂盯著霧淵深處,手腕上的青色龍紋突然亮了五道,比剛才講的境界紋路深得多,像浸在墨里撈出來的。“算你運(yùn)氣好,這裂谷里長著‘三色皺蓮’,龍氣正好對得上沖關(guān)要的破、養(yǎng)、定三股勁?!?/p>
她緩緩解下腰間的龍筋革帶,革帶上串著的九片銀鱗“啪”地亮了,從第一片到第九片,依次透著聚氣、凝刃、旋勁的紋路,清清楚楚?!翱春昧?,龍脊關(guān)在丹田和命門中間,九節(jié)氣脈串著,每節(jié)對一道龍紋,通了就聚氣,堵了就成關(guān)?!辩牭都恻c(diǎn)了點(diǎn)猶錦川的小腹,那兒“突突”地疼起來,一下輕一下重,正好九下,像有人在里頭敲門?!叭櫳徏t、白、青三色,各管沖關(guān)一茬:赤紅的破關(guān),雪白的養(yǎng)脈,靛青的定神,少一樣,龍氣就得反噬,把你經(jīng)脈攪成爛泥?!?/p>
猶錦川順著她的目光往霧淵瞧,峭壁石縫里,三朵蓮花在黑地里開得扎眼——赤紅花瓣像燒著的龍血,邊兒上的氣紋轉(zhuǎn)得飛快,看著就燙;雪白花瓣像凍住的龍涎,上面凝著的龍氣團(tuán),圓滾滾的,像要掉下來;靛青花瓣像擰成繩的龍氣,花蕊里九道淡青紋纏成網(wǎng),亂得慌。
“發(fā)什么愣!”鐮珂把革帶塞給他,龍筋入手冰涼,銀鱗排得整整齊齊,正合著玄龍九紋的順序,每片鱗上都刻著小符文,跟螞蟻似的,密密麻麻。“攥緊了,我下去摘花,你要是松手——”她突然揮刀劈向旁邊的巨石,“咔嚓”一聲,石頭裂成九塊,每塊上都自然顯出一道龍紋,歪歪扭扭的,“——就會像這石頭一樣,被龍脊關(guān)的反噬勁震成碎末,連渣都剩不下?!?/p>
鐮珂跳進(jìn)霧淵的瞬間,革帶猛地往下一墜,猶錦川低頭看見自己手掌滲出血來,是青色的,滴在地上凝成九道小爪印,正好對得上玄龍九紋的形狀,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崖下傳來蓮花炸開的“嗡”聲,接著是赤紅火焰、雪白寒氣、靛青旋風(fēng)攪在一塊兒的巨響,三股勁裹成個漩渦,里頭晃著九條龍影,各對一道紋,清清楚楚。他甚至能覺出,赤紅火焰燙得像要燒穿骨頭,是股蠻勁;雪白寒氣涼絲絲的,裹著股潤勁;靛青旋風(fēng)轉(zhuǎn)得穩(wěn),透著股沉勁,壓得人喘不過氣。
“快吞花!”鐮珂攀上來時(shí),三朵蓮花都裹在龍氣里,赤紅花瓣上的火拼出個“破”字,歪歪扭扭;雪白花瓣的露珠堆成“養(yǎng)”字,不成個形;靛青花瓣的紋纏成“定”字,勉強(qiáng)能認(rèn)出來。猶錦川把紅蓮塞進(jìn)嘴里,一股滾燙的龍氣“呼”地沖進(jìn)丹田,像九條小火龍?jiān)诶镱^亂撞,每撞一下丹田壁,就“鐺”地響一聲,震得他牙床發(fā)麻。他能清楚感覺到,有股涼氣順著命門穴往上爬,跟滾燙龍氣撞在一塊兒,“噼啪”炸開,每聲響都透著道氣紋通了的松快,像堵住的水管突然通了。
“第一紋‘聚氣紋’通了!”鐮珂的聲音里帶著點(diǎn)喜意,卻又捏著點(diǎn)緊,像怕樂極生悲似的,眉頭皺了下。
猶錦川這才發(fā)現(xiàn),丹田那團(tuán)熱流不瞎撞了,順著聚氣紋的道兒轉(zhuǎn)起來,像個小漩渦,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吞白蓮的時(shí)候,一股龍氣“唰”地裹住他,裂開的血管“滋滋”長上了,每條血管上都浮出細(xì)鱗紋,也跟著聚氣紋的道兒轉(zhuǎn),規(guī)規(guī)矩矩。最后吞青蓮時(shí),他往水潭里一瞧,倒影里自己的胎記跟鐮珂手腕的龍紋接上了,拼成完整的九節(jié)龍脊,每節(jié)都對得上玄龍九紋里的一道,嚴(yán)絲合縫。
鐮珂猛地拔出地上的鐮刀,刀身“嗡嗡”顫著,水潭底浮上來塊殘碑,刻著“玄龍九紋”,紋路跟他體內(nèi)轉(zhuǎn)的氣勁一模一樣,還飄著三色皺蓮的香味,淡淡的。“試試運(yùn)氣,集中精神感應(yīng)丹田氣紋,看能不能在外面凝出片龍鱗影子?!?/p>
猶錦川閉著眼,把心思沉進(jìn)丹田,那團(tuán)轉(zhuǎn)著的熱流已經(jīng)顯出清晰的聚氣紋,像個小漩渦,力道挺足。他試著把勁往上引,順著胳膊往短刀里送,刀身“咯噔”一沉,掌心冒出股弱卻穩(wěn)的勁,綿綿不絕。揮刀時(shí),刀光劃過的地方,真留了半片鱗紋影子,雖然就閃了一下,卻比之前清楚百倍,邊兒上還有小紋路在轉(zhuǎn),活靈活現(xiàn)。
他剛要咧嘴笑,卻見鐮珂望著東方天際,那兒不知啥時(shí)候排著九顆星,青白色的光落在她眉骨的疤上,疤泛著龍鱗似的金屬光,周圍還飄著五道淡青光暈,跟她手腕的龍紋應(yīng)和著,一動一動的。
“別高興太早?!辩犵孓D(zhuǎn)回頭,眼神里的喜意收了收,“江屠門的人沒那么好打發(fā)。廣南王那胖子,??揩C殺龍人過日子,最會聞血脈的味兒,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他的頭號目標(biāo),跑不掉的,趁早死了這條心?!痹拕傉f完,遠(yuǎn)處密林里傳來鐵鏈拖地的聲,比昨天鬼面人的沉得多,震得猶錦川剛凝好的聚氣紋“嗡”地亂了,像被攪了的水。
猶錦川握緊短刀,手心全是汗,滑溜溜的。鐮珂卻挺平靜,從懷里摸出面青銅鏡——鏡面裂得像龍爪撓過,縫里隱隱有龍氣轉(zhuǎn)著,看著挺舊,像是帶了多年的老物件。她往鏡里輸了點(diǎn)勁,鏡中顯出江屠門總壇的樣子——
一座陰森門府,頂上架著三根粗龍骨,每根骨頭上都刻滿屠刀紋,滲著暗紅的水,順著骨頭縫往下滴,黏糊糊的。三個帶傷的鬼面人跪在地上,面具裂的縫跟昨天打出來的傷一模一樣,有深有淺。面前站著個穿赤紅蟒袍的胖子,臉上敷著金箔,亮閃閃的,只露出雙瞇成縫的眼,瞳仁是豎的,像蛇眼。手里把玩著塊血色令牌,牌上“龍主”二字是用龍血寫的,周圍繞著三道模糊氣紋,正是龍主境后期的樣子,錯不了。
“廣南王...”猶錦川的聲音發(fā)顫,他在月湖村被燒的祠堂殘碑上見過這名字,碑上說他是“龍人屠夫”,殺一個龍人,就往兵器上刻道屠刀紋,密密麻麻。鏡里的廣南王突然捏碎令牌,血霧里“啪”地顯出他眉骨胎記的影子,連邊兒上細(xì)小的紋路都看得一清二楚,分毫不差?!坝幸馑?..這小子的血脈勁,竟透著股我沒聞過的純氣?!彼斐龇适种?,在空中畫屠刀紋,每畫一筆,猶錦川就覺得眉骨胎記“針扎似的疼”,密林里傳來聲慘叫,像是有活物被當(dāng)祭品宰了,那痛感順著胎記往骨頭里鉆,又酸又麻。
領(lǐng)頭的鬼面人聲音抖得像篩糠:“門主,那女的...實(shí)力深不見底,她揮刀時(shí)周圍的氣紋...至少五道,好像到了...”
“閉嘴!”廣南王猛地拍了下旁邊的龍骨柱,柱上的屠刀紋“騰”地紅了,震得門府直晃,灰塵簌簌往下掉,“龍主境以上的境界,也是你能瞎念叨的?記住,在我這兒,只有龍主以下的螻蟻,和龍主以上的...獵物!”他站起來,蟒袍底下露出的靴子,竟是用整只龍爪做的,每個爪尖都嵌著紅石頭,紅得像血,看著滲人。
“傳我命令:叫上江屠門‘三鬼九煞’,把姓猶的小子活抓回來!記住,要活的!他這血脈,正好煉我的‘龍紋屠刀’,再合適不過?!痹捯魟偮洌T外傳來兵器撞在一塊兒的“哐當(dāng)”聲,無數(shù)黑影在黑霧里攢動,手里的刀上都刻著屠刀紋,閃著餓狼似的光,像能隔著林子聞見猶錦川身上的氣,腥腥的。
青銅鏡“咔嚓”炸了,碎片崩了一地。鐮珂一把把他拽到身后,手腕上的五道龍紋“唰”地亮起來,拼成面光盾,跟黑霧里的屠刀紋對上了,“砰”地撞了下。猶錦川這才看清,她袖口露出的龍紋真有五道,比自己剛凝的聚氣紋深得多,紋路之間飄著淡淡的光,看著就不好惹,透著股狠勁。
“走!那老東西是五步龍主境后期,手下還有三鬼九煞,你現(xiàn)在連玄龍境第一紋都沒穩(wěn)住,留下就是死,白送命!”鐮珂拽著他往密林里沖,腳步輕得像踩在棉花上,每步都踏在地上的龍紋節(jié)點(diǎn)上,旁邊的草葉“忽”地泛出熒光,像跟著她的勁在動,一閃一閃。
身后黑霧里傳來廣南王的獰笑,怨得像淬了毒:“想跑?給我追!我倒要看看,這余孽能鉆到哪兒去!把這片林子翻過來,掘地三尺也要找著他,挖出來喂狗!”
猶錦川邊跑邊回頭,褡褳里的黑石“突突”跳得厲害,光透出來,在地上投出龍紋的影子,亮得晃眼。更讓他心驚的是,霧淵深處竟有條巨大的龍尾甩了下,鱗片比門板還大,閃著暗光。
鐮珂突然停下,指著他胸口:“你看!”猶錦川低頭,胸前皮膚下,九道淡銀紋正慢慢轉(zhuǎn)著,凝成個穩(wěn)當(dāng)?shù)匿鰷u,正是玄龍境初成的“九紋聚氣”,第一紋“聚氣紋”亮得像小太陽,其余八道雖淡,卻看得清楚,一條不缺。鐮珂手腕的五道龍紋這會兒亮得像白晝,紋路里流著比月光還涼的光,透著股威壓,壓得周圍的空氣都稠乎乎的,吸口氣都費(fèi)勁,像灌了鉛。
“別再問我是什么境界,等你到了我這份上,自然就知道了,急也沒用。”她接著往前跑,聲音在林子里撞來撞去,帶著股不容置疑的勁,“等你啥時(shí)候能凝出九片完整的龍鱗,就懂了?,F(xiàn)在記好——”她突然轉(zhuǎn)過身,月光照在她眉骨的疤上,那疤竟像道劈開的龍鱗,深處閃著點(diǎn)金光,若隱若現(xiàn),“龍人的境界,玄龍只是頭一步,往上每走一步,都差著天壤地別,別掉以輕心。想在這亂世活下去,就把每道龍紋練瓷實(shí)了,尤其是這第一道聚氣紋,是根,根不牢,后面全白搭,趁早歇菜!”
猶錦川攥緊短刀,能覺出體內(nèi)九道氣勁轉(zhuǎn)得穩(wěn)當(dāng),心里頭突突的——他不再是月湖村那個靠撈魚過活的少年了,這點(diǎn)他清楚。遠(yuǎn)處廣南王的人越追越近,吵得慌,喊殺聲、腳步聲、鐵鏈聲混在一塊兒。褡褳里的黑石還在跳,像在往某個方向引,一下一下,挺有勁兒。他看著鐮珂的背影,在月光里拉得老長,斗篷下的五道龍紋忽明忽暗,像九個沒說出口的謎,勾著他想知道答案,心癢得慌。
“鐮姐姐...你到底是誰?”他忍不住又問,聲音里帶著少年人的犟,還有點(diǎn)怕,說不清道不明。
前面的身影頓了頓,沒回頭,聲音飄過來,像從霧淵深處鉆出來的,帶著點(diǎn)空濛,忽遠(yuǎn)忽近:“一個...在這亂世里找答案的人。而你...或許能讓我離那個答案近點(diǎn),不好說?!闭f完,她加快腳步,身影鉆進(jìn)密林深處,快得像一陣風(fēng)。只剩猶錦川站在原地,摸著眉骨發(fā)燙的胎記,感受著體內(nèi)新生的龍氣,熱乎乎的。東方的龍星還亮著,九顆星排得整整齊齊,正是玄龍九紋的樣子,像在說,往后的路,長著呢,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