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明猛地從噩夢中驚醒,冷汗浸透了后背。
“冰庫……蘇雪還在冰庫……”
他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中午。
昨晚把何曦送回家后,他居然喝得爛醉,完全忘記了那個女人還被關(guān)在殯儀館的冰庫里。
“操!”
他胡亂套上外套沖出門,連鞋都沒換。
殯儀館的冰庫門大開著,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地上一灘融化的冰水……
和幾滴已經(jīng)干涸的血跡。
“蘇雪?!”
林嘉明的聲音在空蕩的冰庫里回蕩。
他瘋狂地翻找每一個角落,甚至掀開了存放尸體的冷藏柜。
值班的保安被他揪著領(lǐng)子提起來。
“人呢?!昨天關(guān)在這里的女人呢?!”
“林,林總……我不知道,我昨晚交班了……”
林嘉明一拳砸在墻上,指關(guān)節(jié)滲出血絲。
他突然想起什么,顫抖著掏出手機撥通蘇雪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已關(guān)機……”
機械的女聲讓他渾身發(fā)冷。
他又撥通了何曦的電話,“你昨天派人去看過蘇雪沒有?”
“嘉明哥哥……”何曦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慵懶。
“這么緊張干什么?那個晦氣女人肯定自己跑……”
“我問你派人去看過沒有!”他怒吼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沒有。”
林嘉明一拳砸在墻上,指關(guān)節(jié)滲出血絲。
他突然想起很多事。
想起每次應(yīng)酬喝醉回家,蘇雪總會默默準(zhǔn)備好醒酒湯和胃藥,即使被他吐了一身也從不抱怨。
想起他發(fā)燒時,她三天三夜不合眼地照顧,最后自己累倒在病房門口。
想起她明明最怕雷雨,卻總在他出差時強撐著說“我沒事”,只為了不讓他擔(dān)心……
“林總!”助理氣喘吁吁地跑來。
“剛剛收到公證處的文件,蘇小姐已經(jīng)啟動了遺囑執(zhí)行程序,林氏50%的股份……”
林嘉明一把搶過文件,看到我的簽名時瞳孔驟縮。
這個簽名和離婚協(xié)議上的一樣,工整冷靜,沒有一絲顫抖。
“查!”
他聲音嘶啞,“查她最近和誰接觸過!”
兩天后,助理帶來了讓他更加崩潰的消息。
“林總……蘇小姐最近和周沉有聯(lián)系。”
“那天的監(jiān)控被動過手腳,我們用很長時間復(fù)原后,看到那晚是周沉把她從冰庫帶走的……”
“周沉?!”
林嘉明的臉色瞬間慘白,“那個周沉?!”
他想起商業(yè)酒會上周沉看他的眼神,想起圈子里關(guān)于那個男人心狠手辣的傳聞,想起……現(xiàn)在他生死未卜的妻子正和那個惡魔在一起。
“備車!”
林嘉明抓起外套,“去周氏集團!”
周沉的辦公室里,我正在查看最新的線索。
門突然被踹開,林嘉明滿臉戾氣地沖了進來。
“蘇雪!”
他雙眼通紅,“你他媽在這里干什么?!”
我慢條斯理地合上文件夾。
“如你所見,工作?!?/p>
“工作?”
他冷笑,表情有些扭曲。
“和周沉這種人渣混在一起叫工作?你是不是早就和他……”
“林總?!?/p>
周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帶著寒意。
“注意你的言辭?!?/p>
林嘉明轉(zhuǎn)身,看到周沉手里拿著兩杯咖啡,一副自然熟稔的樣子,怒火更甚。
“周沉!你對我妻子做了什么?!”
“前妻?!?/p>
周沉糾正道,將其中一杯咖啡遞給我。
“而且,是你把她關(guān)進冰庫的?!?/p>
“如果不是我救了她,你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是在對著一具凍干的尸體無能狂吠了。”
林嘉明像是被擊中軟肋,氣勢瞬間弱了幾分。
“那是……那是意外……”
“意外?”
我終于抬頭看他。
“就像你意外錯過我們的結(jié)婚紀(jì)念日?意外忘記我闌尾炎住院?意外讓全宴會廳的人羞辱我,羞辱我的工作?”
一連串的反問讓林嘉明啞口無言,他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
“滾吧。”
周沉擋在我面前,“她現(xiàn)在是我的合作伙伴?!?/p>
“合作伙伴?”
林嘉明突然笑了,笑容扭曲。
“蘇雪,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嗎?”
“他手上沾的血比你化過妝的尸體還多!”
“跟他合作,別到時候連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p>
周沉眼神一冷,正要上前,我卻先站了起來。
我平靜地反駁。
“至少,他不會把我關(guān)進冰庫等死?!?/p>
林嘉明如遭雷擊,踉蹌著后退一步。
他還想說什么,卻見周沉陰著臉揮了揮手,被叫進來的人連拖帶拽趕了出去。
辦公室重新恢復(fù)安靜后,周沉突然開口。
“他說得對,我不是好人?!?/p>
我喝了口咖啡,“我知道?!?/p>
“那你為什么還……”
“因為……”我直視他的眼睛。
“我也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