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不可能......”
她發(fā)瘋似的沖進咖啡廳,抓住服務(wù)生的肩膀。
“剛才坐在這里的男人呢!”
服務(wù)生被她猙獰的表情嚇到,結(jié)結(jié)巴巴地回答。
“女、女士,我不知道啊......”
她從來就沒有放下過他。
“我真的看見了,懷云就在那......”
她發(fā)了狂一般的開始搜尋。
頭一次,她在這座陌生的城市逗留了整整七天。
她的手機突然震動,是金穆青發(fā)來的短信。
“董事會要求你明天必須回國?!?/p>
江念珍冷笑一聲,直接關(guān)機。
如今什么都比不上懷云重要。
她走遍了這里的每一個街道公園,拿著盛懷云的照片四處搜尋。
橋下傳來游船的鳴笛聲。
就在這一刻,公寓的窗簾被拉開了。
盛懷云。
他穿著寬松的白色毛衣,正低頭給窗臺上的綠植澆水。
暖黃的燈光描摹著他的輪廓和記憶中分毫不差。
江念珍的心臟幾乎停跳。
她發(fā)瘋似的沖向?qū)Π叮卜私诸^藝人的畫架,引來一片咒罵聲。
電梯太慢,她直接沖上樓梯。
太陽穴突突跳動的瘋狂念頭。
他還活著。
他真的還活著。
騙子,騙了自己這么久,一直還活著,害的自己平白流了多少眼淚。
站在那扇深藍色的門前。
江念珍的手懸在半空,突然失去了敲門的勇氣。
門卻自己開了。
盛懷云抱著一袋垃圾愣在原地,手指還搭在門把上。
五年的時光在這一刻凝固。
垃圾袋“啪”地掉在地上。
江念珍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她設(shè)想過千萬種重逢。
他或許會怨恨地扇她耳光,或許會歇斯底里地讓她滾,甚至可能直接關(guān)上門。
但唯獨沒想過,他會用這樣平靜的眼神看著他。
就像她只是一個隨便路過的陌生的過客。
“懷云......”
她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伸手就要去碰他的臉。
“是我......”
盛懷云不著痕跡地后退半步。
他微微頷首,法語發(fā)音標(biāo)準(zhǔn)得像個土生土長的巴黎人。
“抱歉,您認錯人了。我是Lé,這里的插畫師。”
江念珍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讓他輕吸一口氣。她死死盯著他左手無名指。
那里有一道淺淺的戒痕,是當(dāng)年她親手為他戴上的婚戒留下的。
她絕望的看著他的手,笑得有些想哭,明明證據(jù)確鑿,可是他卻騙自己,就這樣不肯跟自己相認嗎?
“這個怎么解釋?Lé先生?”
盛懷云垂眸看著兩人交疊的手,忽然輕笑起來。
他抽回手,轉(zhuǎn)身往屋里走。
“看來是遇到癡情種的戲碼了。要報警嗎?還是您自己離開?”
這句話像一把刀捅進江念珍的肺里。
“這些年......”她的喉結(jié)滾動,“你過得好嗎?”
盛懷云正在廚房燒水,聞言頭也不抬。
“小姐,您再這樣我要叫保安了?!?/p>
江念珍突然沖過去從背后抱住他,溫?zé)岬臏I水砸在他后背。
“我錯了......懷云我錯了......你看看我......”
她感覺到懷里的身體瞬間僵硬。
下一秒,手背傳來劇痛。
盛懷云用燒開的壺底狠狠燙了她。
他的聲音終于有了波動。
“滾出去。除非你想讓整棟樓的人都來看你發(fā)瘋?!?/p>
江念珍跪下了。
她仰頭看著這個曾經(jīng)為她煮醒酒湯的男人,此刻他眼底的冷漠卻刺骨的嚇人。
這樣尊貴的女人原來也會下跪,折辱自己的自尊。
做她的丈夫這么多年,他何曾有過這樣的待遇。
她何時把自己放在眼里過。
真是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