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我趴在藥桶邊淺眠，忽然感覺有人輕撫我的頭發(fā)。
"傻丫頭..."蕭景珩的聲音虛弱卻溫柔。
我猛地抬頭，對上他含笑的雙眼。
"你醒了！"我喜極而泣，"還疼嗎？"
他搖頭，眼中滿是心疼："你的手..."
"小傷。"我藏起手腕，"先皇后遺書我?guī)砹恕?
蕭景珩神色一肅："你看了？"
我點頭，取出那本泛黃的手札："太后和你七哥...一直想謀反。"
"我知道。"他輕聲道，"但證據(jù)不足..."
"現(xiàn)在有了。"我翻到最后一頁，"你看這里。"
遺書末尾，先皇后詳細記錄了太后與七王爺下毒的時間、方式，甚至還有毒藥來源——西域使者！
"西域使者..."蕭景珩若有所思，"難怪母妃提到雪蓮..."
"我母親為何也有雪蓮？"
蕭景珩示意沈墨退下，壓低聲音："你母親和我母妃是結(jié)拜姐妹。"
我瞪大眼睛："什么？"
"她們年輕時一起游歷西域，偶然得到兩朵雪蓮。"蕭景珩眼中閃過追憶，"后來母妃入宮，你母親嫁入鎮(zhèn)國公府..."
我腦中閃過太后的話——母親曾是她宮中的人！
"所以太后利用我母親接近先皇后？"
蕭景珩點頭："但她們沒想到，你母親和我母妃早有交情。"
"那寒毒..."
"是太后下的。"蕭景珩聲音冰冷，"她想控制鎮(zhèn)國公府，就在你出生時下了毒。"
我渾身發(fā)冷："所以我從小就被當(dāng)作棋子？"
蕭景珩艱難地伸手握住我的手："但現(xiàn)在，你是執(zhí)棋人。"
我低頭看著我們交握的手，忽然下定決心。
"蕭景珩，我不再躲了。"
他疑惑地看我。
"我要和你一起，揭開這個陰謀。"我直視他的眼睛，"不再逃避，不再隱藏。"
蕭景珩眼中泛起漣漪："會很危險..."
"我不怕。"我斬釘截鐵，"但我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
"別再推開我。"我聲音微顫，"無論出于什么理由。"
蕭景珩沉默良久，終于長嘆一聲："好。"
這個簡單的承諾，卻讓我心頭大石落地。
"現(xiàn)在怎么辦？"我問，"太后發(fā)現(xiàn)我逃了，一定會懷疑。"
"將計就計。"蕭景珩眼中閃過一絲鋒芒，"我'病危'是真，你'傷心過度'閉門不出也是真。"
我立刻會意："然后暗中調(diào)查？"
"嗯。"他點頭，"沈墨會安排人接應(yīng)你。"
正說著，沈墨匆匆進來："殿下，七王爺調(diào)動了北衙禁軍！"
蕭景珩面色一沉："果然等不及了..."
"還有..."沈墨猶豫地看我一眼，"姜國公被召入七王府了。"
我心頭一跳："父親？"
蕭景珩握緊我的手："別擔(dān)心，令尊不是那么容易拉攏的。"
但我捕捉到他心中的擔(dān)憂："除非七王爺用晚晚威脅..."
"我得回去。"我猛地站起，"若父親被脅迫..."
蕭景珩想阻攔，卻無力起身："太危險了！"
"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我快速思考，"太后以為我逃了，我偏要回去。"
"不行..."
"蕭景珩。"我俯身在他唇上輕啄一下，"相信我。"
他瞪大眼睛，耳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你..."
"等我回來。"我轉(zhuǎn)身就走，不敢看他的表情。
沈墨追出來："姜小姐，帶上這個。"
他遞來一個小瓷瓶："劇毒，慎用。"
我藏好瓷瓶，由蕭景珩的暗衛(wèi)護送回城。
天蒙蒙亮?xí)r，我出現(xiàn)在鎮(zhèn)國公府門前。
"小姐！"門房驚得下巴都要掉了，"您去哪了？老爺找您一夜！"
我故作虛弱："我...我去廟里為五殿下祈福..."
這借口漏洞百出，但足夠傳到太后耳中。
果然，我剛回房梳洗，宮里就來人了。
"太后娘娘宣姜小姐即刻入宮！"
我換上素凈衣裙，特意顯得憔悴不堪。
太后見我這副模樣，果然疑心稍減。
"晚晚，你昨夜去哪了？"她故作關(guān)切。
"臣女...去城郊寺廟祈福。"我低頭垂淚，"殿下病得厲害..."
太后與林嬤嬤交換了一個眼神，心中冷笑："果然是個癡情的蠢丫頭..."
"五皇子吉人天相。"太后假意安慰，"倒是你父親..."
我心頭一緊："父親怎么了？"
"你父親昨夜去了七王府。"太后意味深長，"他們談得很投機呢。"
我強忍怒意："父親與七王爺素有往來。"
"是啊。"太后輕笑，"特別是...關(guān)于你的婚事。"
我佯裝驚訝："臣女的婚事已定..."
"若五皇子不幸..."太后故意拖長音調(diào)，"你父親似乎很樂意改許十一世子。"
我如墜冰窟，父親真這么說了？
不，不可能！除非...他被威脅了！
"好了。"太后見我臉色慘白，滿意地笑了，"去休息吧，哀家準(zhǔn)你在宮中多住幾日。"
這是要繼續(xù)軟禁我！
回到偏殿，我焦急地思考對策。
窗外忽然飄來一片樹葉，上面用針刻著："令尊安好，勿憂。——沈"
我長舒一口氣，看來父親是假意投誠。
夜深人靜時，窗栓再次被輕輕撥動。
我警覺地握緊瓷瓶，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翻窗而入。
"蕭景珩？"我壓低聲音，"你不要命了？"
他臉色仍蒼白，卻比白天好了許多。
"來救你。"他簡短的三個字，卻讓我心頭一熱。
"我能應(yīng)付..."
"我知道。"他打斷我，"但我舍不得。"
月光下，我們四目相對，誰都不愿先移開視線。
"查到什么了？"我輕聲問。
"七哥三日后行動。"蕭景珩聲音冰冷，"他打算趁我'病危'，逼父皇改立太子。"
"這么快？"
"嗯。"他點頭，"所以我需要你幫我做件事。"
"什么事？"
"去見你父親。"他直視我的眼睛，"告訴他，計劃有變。"
我心頭一跳："什么計劃？"
蕭景珩湊到我耳邊，溫?zé)岬臍庀⒎鬟^："擒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