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比普通火箭特效龐大數(shù)倍、通體由森森白骨拼接而成、燃燒著幽藍色磷火的巨大虛擬火箭,拖著長長的、如同裹尸布般的慘白尾焰,猛地沖破了直播畫面!
白骨火箭的頭部,赫然是一個獰笑的骷髏!它帶著無聲的尖嘯,狠狠撞向屏幕中央,瞬間炸裂成漫天飛舞的骨屑和冰冷的幽藍火焰,幾乎吞噬了整個畫面!
【臥槽槽槽!骨灰級火箭!??!】
【這特效!這名字!守墓人大佬牛逼(破音)!??!】
【晚姐!阿哲那邊?。?!】
就在骨灰火箭炸裂、幽藍光影充斥直播間的同一秒!
共享畫面中,那面布滿裂紋和污垢的梳妝鏡,猛地發(fā)生了變化!
鏡面上,阿哲那扭曲晃動的燭光和模糊身影旁邊,極其突兀地、清晰地浮現(xiàn)出另一個影子!
那是一個女人的輪廓!
她似乎緊貼著鏡面內(nèi)側(cè),身形纖細,穿著一件樣式古老的、寬大的、顏色慘淡(在燭光下難以分辨)的裙子。她的姿態(tài)僵硬而古怪,頭部以一種非人的角度微微歪斜著,長長的、如同海草般凌亂的頭發(fā)垂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
只有一只眼睛,在發(fā)絲的縫隙間,死死地、怨毒地“盯”著鏡子外面,阿哲的方向!
那只眼睛,在昏黃的燭光映照下,在模糊的鏡面里,竟然反射出一種非人的、冰冷無機質(zhì)的幽光!
“啊——?。?!”
阿哲的慘叫瞬間撕裂了門廳和直播間的死寂!那聲音凄厲得變了調(diào),充滿了極致的恐懼!
共享畫面瘋狂地旋轉(zhuǎn)、抖動,燭光亂晃,只能捕捉到模糊的、飛速掠過的墻壁碎片和阿哲因極度驚駭而扭曲的下巴。
“鬼!鬼!鏡子里!有鬼!她…她在看我!?。 卑⒄鼙罎⒌乃缓鹜ㄟ^耳機傳來,伴隨著他慌亂的、跌跌撞撞后退的腳步聲和什么東西被撞倒的碎裂聲。
“慌個屁!”林晚對著麥克風咆哮,聲音卻同樣帶著一絲緊繃,“你的APP呢!你的驅(qū)魔神器呢!給老娘懟上去!拍它!”
“APP!對…APP!”阿哲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共享畫面的晃動稍微穩(wěn)定了一些,鏡頭被他手忙腳亂地對準了那面恐怖的鏡子。
只見他右手死死攥著那根救命般的白燭(燭火瘋狂搖曳,隨時可能熄滅),左手顫抖著舉起那臺外殼斑駁的破手機,屏幕正對著鏡中那清晰浮現(xiàn)的恐怖女人輪廓!
“嘀!嘀!嘀!”
簡陋的“靈體擾動識別與初步反制系統(tǒng)V1.2(測試版)”APP界面瘋狂閃爍起刺目的紅光!一個黃色的警告框彈了出來,幾乎占據(jù)整個屏幕,伴隨著尖銳的電子警報音:
**【警告!檢測到高強度非自然靈體擾動!】**
**【特征掃描中…】**
**【比對數(shù)據(jù)庫…】**
**【滴!初步識別結(jié)果:目標特征符合——廣場舞擾民大媽(高功率音響變異型)!威脅等級:高(噪音污染)!】**
**【建議反制措施:1. 撥打城市管理熱線舉報;2. 播放更高分貝重金屬音樂對沖;3. 物理勸說(謹慎)!】**
共享畫面清晰地拍下了這荒謬絕倫的識別結(jié)果!
【??????】
【廣場舞大媽??????】
【神他媽噪音污染?。?!APP瘋了還是我瘋了???】
【哈哈哈哈救命!雖然很恐怖但…對不起我笑了?。。 ?/p>
【守墓人:有趣的誤判。螻蟻的掙扎,總是如此…滑稽?!?/p>
系統(tǒng)提示音帶著冰冷的笑意:【“守墓人”為主播“作死小晚”送上“染血胭脂”*1!】
一個盛著暗紅色、如同凝固血液般胭脂的虛擬瓷盒特效在屏幕上閃過。
“廣…廣場舞大媽?!”阿哲看著手機屏幕上那離譜的識別結(jié)果,整個人都懵了,恐懼似乎被這荒謬沖淡了一絲,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荒誕感。
然而,鏡中的恐怖并未因APP的誤判而有絲毫減弱!
那鏡中的女人輪廓,在幽暗的燭光下,似乎…動了一下!她那歪斜的頭顱,極其緩慢地、發(fā)出仿佛骨骼摩擦的“咔噠”聲,正了過來!遮臉的長發(fā)向兩側(cè)滑開少許,露出下方慘白得如同石灰的皮膚,和一張…沒有五官的、平滑的臉!
只有剛才那只怨毒的眼睛,依舊死死地“盯”著阿哲!
一股更深的寒意瞬間攫住了阿哲!
“不…不對!念詞!要念詞!”阿哲猛地想起了挑戰(zhàn)規(guī)則,絕望中帶著一絲孤注一擲。
他強迫自己不去看鏡中那恐怖的無臉輪廓,視線死死釘在手中瘋狂搖曳的燭火上,嘴唇哆嗦著,用盡全身力氣嘶喊出聲,聲音在空曠死寂的主臥里帶著凄厲的回音:
“鏡…鏡中人!可…可愿與我共舞?!”
第一聲喊出,如同石子投入死水。
鏡中,那無臉的女人輪廓,猛地向前探了探!她那只怨毒的眼睛,幾乎要貼到鏡面內(nèi)側(cè)!平滑的臉部皮膚下,仿佛有什么東西在蠕動!
“鏡中人!可愿與我共舞?!”阿哲閉著眼,不管不顧地吼出第二聲,聲音帶著哭腔和破音。
“呼——”
房間內(nèi),那盞昏黃的燭火,毫無征兆地猛地向鏡子的方向倒伏!火苗拉長、扭曲,顏色瞬間變成了詭異的幽綠色!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拉扯!阿哲只覺得一股冰冷的、帶著濃重脂粉死氣的陰風撲面而來,吹得他幾乎睜不開眼!
共享畫面瞬間被跳躍的慘綠燭光充斥!
【臥槽燭火變綠了?。?!】
【晚姐!阿哲那邊不對勁?。?!】
【守墓人:舞伴已應(yīng)約。薄禮,助興?!?/p>
系統(tǒng)提示音帶著興奮:【“守墓人”為主播“作死小晚”送上“怨靈低語”*5!】
五道扭曲的、如同黑色煙霧組成的鬼影特效在直播間畫面上無聲地飄過,發(fā)出只有觀眾能“感覺”到的無聲尖嘯。
“鏡中人!可愿與我共舞?!”阿哲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嘶吼出第三聲!恐懼已突破極限,反而催生出一股絕望的瘋狂!
“咯咯咯…”
一陣極其輕微、卻又清晰無比的、如同老舊木門被緩緩?fù)苿拥哪Σ列β?,毫無征兆地在他耳邊響起!不,不是耳邊!那聲音…那聲音仿佛直接鉆進了他的顱骨!冰冷、滑膩、帶著無盡的怨毒和一種扭曲的…期待?
聲音的來源,赫然是那面鏡子!
鏡中,那無臉女人的輪廓,在慘綠的燭光映照下,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她那平滑的臉上,嘴巴的位置,裂開了一道漆黑的、不斷擴大的縫隙!那“咯咯”的笑聲,正是從這漆黑的裂縫中傳出!
同時,一只枯瘦、青灰、指甲尖長漆黑的手掌,緩緩地、緩緩地從鏡面深處“探”了出來!
那不再是模糊的影子!
那是一只真實存在的、腐爛的鬼手!它穿透了布滿裂紋的鏡面,如同穿透一層脆弱的水膜!鏡面在鬼手周圍蕩漾起一圈圈粘稠、黑色的漣漪!五根枯骨般的手指張開,帶著濃重的死亡氣息,直直地抓向鏡外,阿哲的臉!
距離近在咫尺!阿哲甚至能看清那青灰色皮膚上濕漉漉的霉斑和深嵌在指甲縫里的黑垢!
“啊——!??!”阿哲的慘叫撕心裂肺!共享畫面瘋狂旋轉(zhuǎn)、顛倒,最后猛地定格在主臥布滿裂紋、污跡斑斑的天花板上!顯然手機脫手掉在了地上!只有阿哲崩潰的嘶吼、劇烈的喘息和什么東西被瘋狂翻找的嘩啦聲通過音頻傳來!
“符!我的符!驅(qū)魔2.0!”阿哲語無倫次地尖叫著。
“阿哲!跑!別回頭!跑?。 绷滞韺χ溈孙L狂吼,手電光柱無意識地在門廳里亂掃,臉色煞白。蘇蘇蜷縮在墻角,發(fā)出無聲的劇烈顫抖。
共享畫面里,只能看到天花板一角。但聲音還在繼續(xù)。一陣急促的、如同撕扯紙張的刺啦聲響起,伴隨著阿哲帶著哭腔的咒罵:“…操!朱砂!朱砂撒了!”
緊接著,一片暗紅色的粉末如同血霧般,在共享畫面的鏡頭前猛地彌漫開來!顯然是阿哲慌亂中撕破了裝著朱砂粉的紙包,撒了自己一頭一臉!
“咳咳咳!”他劇烈的咳嗽聲傳來。
而更恐怖的是,在那彌漫的暗紅色朱砂粉塵縫隙中,共享畫面的邊緣,一只青灰色的、腐爛的、尖爪嶙峋的鬼手,正緩緩地、堅定不移地,從畫面下方(鏡子的方向)探入!五根枯爪般的指尖,距離那掉在地上的、拍攝著天花板的手機鏡頭,越來越近!
【手出來了!??!】
【救命!?。“⒄芸炫埽。?!】
【朱砂!撒了個寂寞!】
【守墓人:舞姿笨拙,但誠意尚可。終曲的禮物,收好。】
系統(tǒng)提示音帶著最終審判般的冰冷:【“守墓人”為主播“作死小晚”送上“裹尸布(終極)”*1!】
一塊巨大無比、慘白得刺眼、仿佛浸透了尸液和污穢的虛擬裹尸布,帶著令人窒息的寒意,猛地覆蓋了整個直播畫面!特效逼真到仿佛能聞到那股甜膩的尸臭!
就在這慘白裹尸布特效覆蓋一切的瞬間!
共享畫面里,阿哲那被朱砂嗆得變調(diào)的、卻帶著一種被逼到絕境的、孤注一擲的嘶吼猛地炸響,壓過了所有恐懼:
“…驅(qū)魔2.0!老子跟你拼了!??!”
伴隨著這聲嘶吼,共享畫面劇烈地晃動了一下!一個長條狀的、深褐色、油亮亮的、一端還帶著金屬USB接口的物體——赫然是一個盤身雕刻著模糊八卦圖案、像是用老舊桃木車出來的U盤——如同飛鏢般,帶著阿哲全部的絕望力氣,狠狠地、精準地戳向那只即將抓到他掉落手機的青灰色鬼手!
噗!
一聲極其輕微、卻異常清晰的、如同戳破濕透皮革的悶響,通過共享音頻傳來!
那只抓向鏡頭的青灰色鬼手,動作猛地一僵!被桃木U盤戳中的掌心位置,竟然冒起了一縷極其細微、幾乎難以察覺的、帶著焦糊味的青煙!
一聲尖銳到超越人類聽覺極限、卻又仿佛直接在靈魂深處炸開的痛苦嘶鳴,如同無形的風暴,瞬間席卷了整個主臥空間!
共享畫面猛地一黑!信號格瞬間變成血紅的叉!
直播間里,那塊覆蓋一切的慘白裹尸布特效,也同時消失。畫面恢復(fù),只剩下林晚煞白的臉和手電筒照射下翻滾的煙塵。
死寂。
絕對的死寂籠罩了門廳和直播間。只有林晚自己粗重的喘息聲和蘇蘇壓抑到極致的抽噎。
“阿…阿哲?”林晚對著麥克風,聲音干澀嘶啞,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回…回話!你他媽…死了沒?”
耳機里,只有一片沙沙的電流噪音。
三樓之上,那吞噬了阿哲和所有聲響的黑暗里,再無任何回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