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歪著頭,仿佛在“打量”著眼前混亂的場景。
然后。
那張涂抹著怪異“口紅”的、青灰色的嘴唇,極其緩慢地、無聲地咧開?。。?!
沒有聲音。。。。。。。。
但一股無法形容的、充滿了極致怨毒、冰冷、足以凍結(jié)靈魂的尖嘯,如同億萬根無形的冰錐,瞬間穿透了停尸房的空間,狠狠刺入了林晚、蘇蘇、阿哲和所有直播間觀眾的腦海深處!那不是聽覺!那是直接作用于神經(jīng)和靈魂層面的精神尖嘯!
“噗!噗!噗!噗——?。。。。 ?/p>
停尸房拱頂上,那些早已布滿灰塵蛛網(wǎng)、散發(fā)著昏黃光芒的、為數(shù)不多的幾盞老舊燈泡,在這無聲尖嘯爆發(fā)的瞬間,如同被無形的重錘狠狠擊中,接二連三地轟然炸裂!無數(shù)玻璃碎片混合著燒焦的燈絲,如同死亡的冰雹,簌簌落下!
整個地下空間,瞬間陷入一片絕對的黑暗!
只有阿哲手中那支被甩落在地、依舊固執(zhí)地高頻爆閃的強(qiáng)光手電筒,還在間歇性地切割著這濃稠的、令人窒息的墨色!
明滅的慘白閃光,如同地獄的頻閃燈,每一次亮起,都短暫地定格住一幅令人肝膽俱裂的畫面:無數(shù)從停尸柜中探出的狂舞尸手!被卡在柜門處瘋狂掙扎的腫脹尸體!以及…鐵床上,那個頂著染血頭紗、咧著暗紅裂口、無聲尖嘯的“新娘”!
“頭紗?。。?!信物?。。 ?/p>
林晚的咆哮在絕對的黑暗和無聲尖嘯的精神沖擊中,如同最后的燈塔!
她頂著那幾乎要將她靈魂撕裂的冰冷怨毒,憑借著爆閃白光瞬間照亮的位置記憶,如同瞎眼的猛獸,猛地?fù)湎蚴柾J玻?/p>
她的右手,帶著孤注一擲的兇狠,狠狠抓向女尸頭上那件滑落的染血頭紗!
入手!冰冷!粘膩!帶著濃重的血腥和腐朽氣息!如同抓住了一塊剛從血池里撈出的裹尸布?。。?!
幾乎在抓住頭紗的同一瞬間!?。。。。。?!
“滋啦——?。。 ?/p>
高頻爆閃的強(qiáng)光手電筒光柱,如同不屈的信號,猛地掃過林晚的位置!
光柱中,清晰地映照出——那坐起的女尸,一只同樣青灰色、覆蓋著冰晶、指甲尖長的枯手,正以一種非人的速度,如同毒蛇出洞,狠狠抓向林晚抓住頭紗的手腕!
冰冷的死亡氣息幾乎已經(jīng)觸及皮膚!
“滾開?。。。。。 ?/p>
林晚目眥欲裂,左手還抓著那瓶“午夜魅惑”香水,想也不想,拇指再次瘋狂按壓噴頭!?。?!
“嗤——!”濃烈的香霧和酒精再次狂噴而出,狠狠噴在女尸抓來的手腕上!?。?!
“滋啦!”更加明顯的灼燒聲響起!女尸抓來的手腕動作猛地一滯!皮膚上瞬間騰起一小片刺鼻的白煙!
就是這瞬間的阻滯?。。。。。。。。。。?!
林晚猛地發(fā)力,“刺啦”一聲布帛撕裂的刺耳聲響!她硬生生將那塊染著大片干涸黑血、邊緣破爛的染血頭紗,從女尸頭上扯了下來!甚至帶下了幾縷纏繞在頭紗上的、深褐色的、如同有生命般蠕動掙扎的干枯發(fā)絲!
“走?。。。。?!”
林晚抓著那冰冷粘膩的頭紗,如同抓著剛從地獄火爐里搶出的烙鐵,對著黑暗中蘇蘇和阿哲的方向發(fā)出最后的咆哮!
她根本來不及看那女尸的反應(yīng),轉(zhuǎn)身,憑借著爆閃白光提供的短暫視野,跌跌撞撞地沖向停尸房大門的方向!
阿哲早已被嚇破了膽,但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他連滾帶爬,甚至顧不上那個卡在尸柜滑軌里、已經(jīng)彎曲成麻花狀的自拍桿和還在拍攝的備用手機(jī),手腳并用地?fù)湎蜷T口,途中還被一只從側(cè)面柜子探出的尸手抓住了褲腳!
他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瘋狂蹬踹,帆布鞋狠狠踹在那腐爛的手臂上,發(fā)出令人作嘔的悶響,才勉強(qiáng)掙脫!
蘇蘇被林晚剛才那一拽甩得撞在冰冷的停尸柜上,劇痛讓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看到林晚抓著那塊滴血的破布(頭紗)沖過來,又看到阿哲連滾帶爬的慘狀,求生的欲望瞬間壓倒了所有恐懼!
她尖叫著,不顧一切地跟了上去,高跟鞋在濕滑的地面幾次差點崴腳!
三人如同被地獄惡鬼追趕的喪家之犬,連滾帶爬,帶著滿身的灰塵、朱砂、尸液和難以形容的惡臭,在爆閃白光制造的、如同地獄頻閃燈般明滅不定的恐怖光影中,狼狽不堪地沖出了那扇銹死的鐵皮木門,沖進(jìn)了盤旋而上的冰冷臺階通道!
身后,停尸房那如同冥府深淵的入口內(nèi),女尸無聲的尖嘯似乎變得更加狂暴!
無數(shù)尸手抓撓金屬柜門和墻壁的刺耳噪音匯成一片死亡的狂想曲!
還有那燈泡炸裂后,電流短路的“噼啪”爆響,如同為這場血色婚禮奏響的最終樂章!
直到三人連滾帶爬地沖出地下通道,重重摔回相對“明亮”的門廳,那扇通往地獄的鐵皮木門在身后“砰”地一聲被陰風(fēng)狠狠帶上,隔絕了大部分恐怖的噪音,他們才如同擱淺的魚,癱在冰冷的地面上,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劇烈喘息和無法抑制的顫抖。
林晚的手里,還死死地攥著那件冰冷粘膩、散發(fā)著濃重血腥和腐朽氣息的染血頭紗。
暗沉發(fā)黑的血漬在門廳相對明亮的光線下,呈現(xiàn)出一種更加不祥的質(zhì)感。
她低頭看著這件來自十三號停尸床的“戰(zhàn)利品”,又抬頭看了看驚魂未定、狼狽不堪的蘇蘇和阿哲,最后,她的目光投向手機(jī)屏幕上瘋狂刷屏的彈幕和守墓人那漆黑的ID,沾滿污穢的臉上,緩緩扯出一個混合著疲憊、瘋狂和一絲后怕的扭曲笑容。
她舉起那件滴血的頭紗,對著鏡頭,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從地獄爬回來的兇狠:
“血色新娘…禁忌挑戰(zhàn)二…”她喘息著,每一個字都像從肺里擠出來,“搞定!這‘頭紗’…夠不夠‘紅’?夠不夠‘喜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