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下外套。外套的內(nèi)襯上，有一道被利器劃開的口子，不深，但足以致命。

他不動聲色地將外套扔進洗衣籃，然后走向浴室。等他洗完澡出來，許又安已經(jīng)放下了書，

躺在床上，背對著他。被子下，她的身體繃得緊緊的，像一張拉滿的弓。程燼知道，

她在生氣，也在害怕。他掀開被子，躺在了她的身邊。床的另一側(cè)，冰冰涼涼。兩人之間，

隔著一條無形的鴻溝。黑暗中，只有彼此的呼吸聲。“程燼，”許又安突然開口，

聲音悶悶的，“我們……我們是不是過不下去了？”程燼沒有立刻回答。

他能感覺到許又安的絕望。這三年來，她承受的壓力，比他這個“廢物”本人要大得多。

他伸出手，從背后，輕輕地環(huán)住了她的腰。許又安的身體猛地一僵。這是三年來，

他第一次主動碰她。他的手掌很熱，帶著一股干燥的氣息，隔著薄薄的睡衣，

烙在她的皮膚上，讓她起了一層細小的疙瘩。“別胡思亂想?！彼穆曇艉艿?，

帶著一絲罕見的沙啞，“睡吧?！痹S又安的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是委屈，

還是有了一絲不該有的期待。她就這么僵著身體，任由他抱著，一夜無眠。第二天一早，

許又安起床的時候，程燼已經(jīng)不在了。她看著床邊空蕩蕩的位置，心里說不清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