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靜的燒退了,人也精神了不少。
我和林渺、王雪拉著她去食堂吃早飯。
剛坐下,李偉就端著餐盤湊了過來,一屁股坐在張靜旁邊。
“張靜,聽說你病了?好點沒?”
他假惺惺地問候了一句,然后話鋒一轉(zhuǎn),“正好,你那份實驗報告借我參考一下,我這周的忘寫了,急著交?!?/p>
他話說得極其自然,仿佛借作業(yè)就跟借塊橡皮一樣天經(jīng)地義。
我們?nèi)齻€人都停下了筷子,齊刷刷地看向張靜,等著她的反應(yīng)。
要是以前,她肯定會說“好啊,在我桌上,你自己去拿”。
但今天,被“自私自利針”扎過的張靜,只是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李偉,緩緩地、清晰地吐出了一個字:
“不。”
聲音不大,但擲地有聲。
李偉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你說啥?”
張靜慢慢地喝了一口粥,又重復(fù)了一遍:“我說,不借?!?/p>
李偉的臉色有點掛不住了:“不是,張靜,咱倆這關(guān)系,你借我抄抄怎么了?這么小氣干嘛?”
張靜終于抬起了眼皮,那雙總是溫順的眼睛里,此刻竟帶著一絲冷漠和審視。
“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
她反問。
李偉被問住了:“同……同學關(guān)系啊?!?/p>
“哦,既然是同學關(guān)系,那請你以后做事也拿出一點同學的樣子。自己的作業(yè)自己寫,自己的責任自己扛。我的報告,是我一個字一個字敲出來的,憑什么要給你抄?”
張靜這番話,說得條理清晰,不帶一個臟字,卻比罵人還讓人難堪。
李偉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他大概做夢也想不到,全班最好欺負的軟柿子,今天居然長了刺。
他“騰”地一下站起來,惱羞成怒地指著張靜:“你……你行!張靜,算我瞎了眼,看錯你了!”
說完,他端著餐盤,灰溜溜地走了。
食堂里不少人都看到了這一幕,對著李偉的背影指指點點。
我們這桌,安靜了幾秒鐘后,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
“可以啊靜靜!”
林渺激動地拍著桌子,“懟得好!太帥了!”
王雪也由衷地為她高興:“靜靜,你終于敢說‘不’了。”
張靜自己也有些恍惚,她看著自己的手,仿佛不認識一樣。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么。”
她喃喃道,“我就是覺得,他憑什么?。课覟槭裁匆饝?yīng)他?”
我笑著給她夾了個包子:“這就對了。你的善良,很貴,不能隨便給?!?/p>
【叮咚——】
【“圣母病”患者張靜,成功完成首次拒絕,建立初步個人邊界?!?/p>
【獎勵積分:50點。】
我的積分又回到了370點。
這只是第一步。
張靜的“圣母病”,病根在于缺愛和渴望認可。
要治好她,就要讓她明白,真正的認可,不是靠無底線的討好換來的,而是靠自身的價值和實力贏得的。
一場更大的考驗,正在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