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剛到醫(yī)院就發(fā)現(xiàn)氣氛不對。
同事們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竊竊私語的聲音此起彼伏。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問護士小張。
小張欲言又止,最后還是遞給我一張報紙:"你自己看吧。"
我接過報紙,標題赫然寫著:《某醫(yī)院女醫(yī)生攀附權(quán)貴,拋棄舊愛》
報道的內(nèi)容更是讓我氣得發(fā)抖:
"據(jù)知情人士透露,市人民醫(yī)院女醫(yī)生林某某為了攀附某軍區(qū)首長,不擇手段地接近對方,甚至不惜拋棄交往多年的男友。該女醫(yī)生平時在醫(yī)院里作風(fēng)輕浮,經(jīng)常與男醫(yī)生有不正當關(guān)系..."
"這是誰寫的?"我憤怒地問。
"署名是陳志遠。"小張小聲說,"他昨天被開除后,就到處散布你的謠言。"
陳志遠!我早該想到是他!
前世他就是這樣,一旦得不到想要的東西,就會用最惡毒的手段報復(fù)。
"這種誹謗文章,報社怎么敢刊登?"我不解。
"聽說陳志遠找了關(guān)系,花了不少錢。"小張同情地看著我,"婉清,這件事鬧得挺大的,你要小心。"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這種事情越解釋越亂,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時間證明一切。
但是我沒想到,事情遠比我想象的嚴重。
剛到辦公室,院長就急匆匆地找我。
"婉清,你看到報紙了嗎?"院長焦急地說。
"看到了。"我平靜地回答。
"這件事影響很不好,上級已經(jīng)來人調(diào)查了。"院長為難地說,"雖然我知道這些都是誹謗,但是你最好暫時避避風(fēng)頭。"
"您的意思是?"
"先停職,等調(diào)查清楚再說。"院長無奈地說,"我也是沒有辦法。"
我冷笑一聲。這就是現(xiàn)實,哪怕院長知道我是無辜的,為了醫(yī)院的名聲,也要把我當替罪羊。
"我明白了。"我脫下白大褂,"不過院長,我希望您記住,今天您做的決定。"
院長聽出了我話中的威脅意味,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硬著頭皮說:"婉清,你別這樣說。等風(fēng)波過去,我一定會為你正名的。"
我沒有再說什么,拿起包就離開了辦公室。
剛走到醫(yī)院門口,就看到張建軍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婉清!我剛看到報紙了,這些都是胡說八道!"他憤怒地說,"我要去找那個陳志遠算賬!"
"算了。"我攔住他,"現(xiàn)在去找他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那就這樣算了?"張建軍不甘心,"你的名聲都被他毀了!"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強裝鎮(zhèn)定,"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但是內(nèi)心深處,我還是很憤怒的。陳志遠這一招太狠了,直接攻擊我的名聲和人格。
"婉清,你別怕。"張建軍握住我的手,"無論發(fā)生什么,我都會站在你這邊。"
他的話讓我心中一暖,但同時也讓我更加愧疚。昨天沈毅威脅他的事情,讓我對這段感情產(chǎn)生了懷疑。
"建軍,我們..."我正要說什么,突然看到一輛軍用吉普車停在了醫(yī)院門口。
沈毅從車上下來,看到我和張建軍牽著手,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你也看到報紙了?"他走到我面前,聲音里壓抑著怒火。
"看到了。"我松開張建軍的手,"不過這和您沒有關(guān)系。"
"怎么沒有關(guān)系?"沈毅冷笑,"他把我也寫進去了。文章里說你是為了攀附我才甩掉舊情人的,這就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確實,這篇文章不只是在誹謗我,也在暗示沈毅是個喜歡被女人獻媚的浮夸之人。
"你想怎么辦?"我問。
"很簡單,讓陳志遠付出代價。"沈毅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敢誹謗軍人,他活膩了。"
"等等!"我攔住他,"這是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
"你怎么處理?讓他繼續(xù)污蔑你嗎?"沈毅不滿地說,"婉清,有些事情不是靠忍讓就能解決的。"
"但也不是靠暴力解決的。"我堅持自己的立場,"如果您因為這件事動用權(quán)力報復(fù)陳志遠,那不就證明了文章里說的都是真的嗎?"
沈毅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我會這么說。
"你的意思是讓我什么都不做?"他問。
"我的意思是讓我們都冷靜一點。"我說,"這種誹謗文章最怕的就是當事人過激反應(yīng)。我們越在意,傳播得越廣。"
張建軍在旁邊忍不住了:"婉清,你怎么能這么軟弱?那個陳志遠明顯就是在報復(fù)你,你不反擊他只會變本加厲!"
"我不是軟弱,我是理智。"我看著他們兩個,"你們男人就是這樣,遇到問題就想用拳頭解決。但有時候,忍耐比沖動更需要勇氣。"
沈毅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中的怒火漸漸消退。
"你說得對。"他點了點頭,"是我太沖動了。"
但是張建軍還是不服氣:"婉清,你這樣只會讓壞人更囂張!"
"建軍,你相信我嗎?"我看著他的眼睛。
"當然相信!"他毫不猶豫地說。
"那就聽我的,什么都不要做。"我認真地說,"這件事我有我的處理方式。"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實際上我也沒有什么具體的計劃。只是直覺告訴我,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不要中了陳志遠的計謀。
他就是想激怒我們,讓我們做出過激的反應(yīng),然后他好繼續(xù)做文章。
"好吧。"張建軍雖然不甘心,但還是答應(yīng)了,"但是如果事情繼續(xù)惡化,我不會袖手旁觀的。"
沈毅看了看張建軍,又看了看我,最后說:"婉清,無論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會支持你。但是如果你需要幫助,隨時告訴我。"
說完,他轉(zhuǎn)身上車離開了。
看著軍用吉普車遠去的背影,我心中五味雜陳。
"婉清,你為什么不讓沈首長幫你?"張建軍不解地問,"有他出面,陳志遠根本不敢再鬧事。"
"正因為如此,我才不能讓他幫我。"我嘆了口氣,"建軍,你不明白。如果我真的靠沈首長的權(quán)勢解決這件事,那我就真的成了攀附權(quán)貴的女人了。"
張建軍沉默了。他終于明白了我的顧慮。
"那你打算怎么辦?"他問。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苦笑道,"現(xiàn)在醫(yī)院也不能去了,先回家避避風(fēng)頭。"
但是我沒想到,家里的情況比醫(yī)院更糟糕。
剛到家門口,就看到一群鄰居圍在門前指指點點。
"就是她,報紙上說的那個女醫(yī)生。"
"嘖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我早就說她不是什么好女孩,你們看,現(xiàn)在露餡了吧。"
聽著這些惡毒的議論聲,我深吸一口氣,昂著頭走向家門。
但是門沒有鎖,里面?zhèn)鱽砜蘼暋?/p>
我急忙推門進去,看到母親坐在沙發(fā)上痛哭,父親在一旁抽著煙,臉色鐵青。
"爸,媽,我回來了。"我輕聲說。
母親看到我,哭得更厲害了:"婉清,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情?我們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媽,您別聽外面的謠言。"我坐在她身邊,"報紙上寫的都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父親把報紙甩在我面前,"那你告訴我,你和那個首長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我耐心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了一遍,但是父母的臉色依然很難看。
"即使是這樣,你也不應(yīng)該和那種有權(quán)有勢的人扯上關(guān)系。"父親嚴肅地說,"我們家世代清白,不能因為你毀了名聲。"
"爸,我救人有什么錯?"我有些委屈。
"救人沒錯,但是救了人就該保持距離。"母親抹著眼淚,"你看看現(xiàn)在搞成什么樣子?鄰居們都在笑話我們家。"
我心中一陣酸楚。父母這一輩子最看重的就是名聲,現(xiàn)在卻因為我的事情被人指指點點,他們的痛苦我能理解。
"爸,媽,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證明自己清白的。"我保證道。
"怎么證明?"父親搖頭嘆氣,"現(xiàn)在全城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了,你讓我們怎么做人?"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我去開門,發(fā)現(xiàn)是張建軍。
"婉清,我買了些菜,想給伯父伯母做頓飯。"他提著菜籃子說。
看到張建軍,我父母的臉色好了一些。他們一直很喜歡這個誠實的小伙子。
"建軍來了,快進來坐。"母親擦干眼淚,強擠出笑容。
張建軍放下菜籃子,嚴肅地對我父母說:"伯父伯母,婉清絕對不是那種人。我了解她,她不會做對不起任何人的事情。"
"我們當然相信婉清的人品。"父親嘆氣,"但是現(xiàn)在外面的人不這么想啊。"
"那些人就是嫉妒婉清優(yōu)秀。"張建軍憤憤地說,"伯父伯母,您們放心,我會保護婉清的。無論發(fā)生什么,我都不會讓她受委屈。"
他的話讓我心中一暖,但同時也讓我更加糾結(jié)。
張建軍是個好人,但是我們之間真的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