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地啜了一口抹茶，苦澀在舌尖蔓延。現(xiàn)在的問題不是該不該信任周明遠，而是他能幫我到什么程度。
"假設你說的是真的，"我緩緩開口，"你有什么計劃？"
"阮家下周的年度晚宴。"周明遠眼中閃過一絲銳光，"所有股東和合作伙伴都會到場，媒體也會來。那是公開真相的最佳時機。"
"證據(jù)呢？"
"我有父親留下的行車記錄儀碎片，證明當時有另一輛車故意撞擊。老K說他拿到了臨終電話錄音和尸檢報告。"周明遠頓了頓，"但最關鍵的證據(jù)——當年兩個孩子被調換的醫(yī)療記錄，還在阮振國手里。"
我腦中閃過阮父書房里那份被撕掉幾頁的相冊。如果那些缺失的照片就是證據(jù)...
"我需要進阮振國的保險箱。"我說。
周明遠點點頭："晚宴當晚，他會展示'家族記憶'幻燈片，那是你唯一的機會。"
我們約定了聯(lián)絡方式，然后分頭離開?；爻痰某鲎廛嚿?，我反復回想周明遠的話。如果計劃成功，一周后阮振國將在所有人面前身敗名裂。但首先，我得活到那天。
因為阮玲和阮修齊顯然已經察覺到了危險。
阮家別墅靜得出奇。我輕手輕腳地上樓，卻在拐角處聽到阮修齊和阮玲的低聲爭吵。
"...必須盡快處理掉她！"阮玲的聲音尖銳刺耳，"爸爸已經開始懷疑了！"
"冷靜點！"阮修齊呵斥道，"系統(tǒng)任務還沒完成，60天內好感度達不到100我們都得死！"
"那只是個電子音！誰知道是不是她搞的鬼？"
"萬一是真的呢？"阮修齊的聲音帶著恐懼，"我查過所有可能性，這不符合已知的任何科技..."
我悄悄后退，從另一側樓梯繞回房間。鎖上門后，我立刻聯(lián)系幽靈，讓他查阮振國保險箱的可能位置和密碼。
剛掛斷電話，門就被敲響。阮母站在門外，手里端著一盤水果。
"下午出去了？"她微笑著問，目光卻掃過我全身，像是在檢查什么。
"和周大哥喝了杯茶。"我坦然回答，"他給我講了些心理學案例，很有趣。"
阮母似乎松了口氣，將果盤放在桌上："最近天氣轉涼，別太勞累。"她頓了頓，"下周晚宴的衣服準備好了嗎？"
"還沒有..."我故意猶豫道，"我不太懂這些..."
"明天我?guī)闳ザㄖ疲?阮母眼睛一亮，"香奈兒新到了一批面料，很適合你。"
【系統(tǒng)提示：目標對王雅琴好感度+5，當前65】
我乖巧地點頭，心中卻在冷笑。阮母突然的熱情與周明遠的情報完全吻合——阮振國確實在準備向公眾展示"幸福一家人"的形象，以應對林氏案重啟調查的危機。
第二天，阮母帶我去香奈兒精品店量體裁衣。她親自為我挑選了一襲暗紅色的絲絨長裙，說這顏色襯我的膚色。
"媽媽年輕時也愛穿紅色。"她撫摸著面料，眼神恍惚，"那時候剛結婚，你爸爸帶我參加各種宴會..."
"爸爸那時是什么樣子？"我假裝好奇地問。
阮母的表情微妙地變了："很英俊，很有野心...和現(xiàn)在差不多。"她突然壓低聲音，"軟軟，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父母并不完美，你會原諒他們嗎？"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我心頭一震。阮母知道多少？她參與了多少？
"那要看...他們做了什么。"我輕聲回答。
阮母的眼眶突然紅了："有時候，人會在不知不覺中犯下無法挽回的錯誤..."
"夫人，需要試衣了。"店員的到來打斷了這危險的對話。阮母迅速擦擦眼睛，恢復了優(yōu)雅的姿態(tài)。
試衣間隙，我借口去洗手間，實則檢查幽靈發(fā)來的消息。阮振國的保險箱在書房一幅油畫后面，密碼很可能是阮氏集團成立的日期——20年前的12月24日。
圣誕節(jié)前夕。正是林家夫婦死后半年，阮氏憑借"自主研發(fā)"的抗癌藥一飛沖天的時刻。
回程路上，阮母異常沉默。直到車駛入阮家大門，她才突然抓住我的手："軟軟，無論發(fā)生什么，記住媽媽愛你。"
她的掌心冰涼潮濕，眼中是我讀不懂的復雜情緒。那一刻，我?guī)缀跻獎訐u——幾乎。
當晚，我等到凌晨兩點，確認全家人都睡熟后，悄悄摸向書房。月光透過落地窗，給家具鍍上一層銀邊。我輕車熟路地找到那幅油畫——一幅阮家老宅的風景畫，輕輕移開。
后面果然嵌著一個保險箱，我輸入日期后，紅燈亮起，錯誤。
我皺眉，嘗試了阮振國和阮母的生日組合，依然不對。第三次嘗試，我輸入了0503——林家孩子出生的日期。
綠燈亮起，保險箱門無聲滑開。
里面只有幾份文件和一個小巧的U盤。我迅速用手機拍下文件內容，然后查看U盤——正是我需要的東西：兩份嬰兒出生證明的掃描件，以及一段監(jiān)控視頻。
出生證明上清楚地顯示：20年前5月3日，林夫人生下一名女嬰，血型A；同日，阮夫人生下一名女嬰，血型O。而監(jiān)控視頻則顯示，深夜有人潛入育嬰室，將兩個嬰兒的手環(huán)調換。
更令人震驚的是文件最后一張——第三份出生證明，日期同樣是20年前5月3日，母親姓名欄被涂黑，但嬰兒信息清晰可見：女，血型AB。
我的手開始發(fā)抖。三個嬰兒。林家一個，阮家一個，還有第三個...是誰？
突然，走廊傳來腳步聲。我迅速將文件歸位，關上保險箱，剛把油畫移回去，書房門就被推開。
"在這里做什么？"阮振國站在門口，西裝筆挺，似乎根本沒睡。
"我...我睡不著，想找本書看..."我結結巴巴地說，心跳如擂鼓。
阮振國掃了一眼油畫，然后目光落在我臉上："你知道我為什么認你回來嗎？"
我僵在原地，血液仿佛凝固。他知道我知道了？
"因為你太像她了。"阮振國輕聲說，眼神恍惚，"第一次在報紙上看到你的照片，我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