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停住,搖搖頭:"去睡吧。明天還有重要會議。"
我逃也似地離開書房,回到房間才敢大口呼吸。阮振國的話是什么意思?我像誰?林夫人?還是...?
第二天早餐時,家中氣氛凝重得令人窒息。阮振國一言不發(fā)地看報紙,阮母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阮修齊和阮玲不時交換眼神,而我——我安靜地吃著早餐,假裝沒注意到空氣中的火藥味。
"軟軟,"阮振國突然開口,"今晚有個重要客戶,你跟我一起去。"
阮母猛地抬頭:"可是今晚是..."
"我知道是什么日子。"阮振國冷冷打斷,"生意更重要。"
我后來從女傭那里得知,今天是阮玲的"回家日"——二十年前阮家從醫(yī)院抱她回來的日子,每年都會小小慶祝。
晚上,我換上得體的套裝,跟阮振國去見客戶。對方是日本制藥集團(tuán)的代表,談判陷入僵局,因為對方堅持要查看阮氏抗癌藥原始專利文件。
"那些文件年代久遠(yuǎn),需要時間整理。"阮振國面帶微笑,但額頭已經(jīng)滲出細(xì)密汗珠。
我注意到他的不安。原始專利文件?那不就是林氏的研究成果嗎?如果被專業(yè)人士查看...
"其實,"我輕聲插話,"我們正在數(shù)字化所有歷史檔案,包括研發(fā)筆記和實驗數(shù)據(jù)。如果貴方愿意等兩周,我們可以提供更完整的資料包。"
日本代表眼睛一亮:"研發(fā)筆記?那太好了!"
阮振國驚訝地看了我一眼,隨即順?biāo)浦郏?正如小女所說,我們正在..."
回程車上,阮振國罕見地夸贊了我:"臨場反應(yīng)不錯。"
"謝謝爸爸。"我低著頭,然后狀似無意地問,"那些原始文件...很珍貴吧?"
車內(nèi)溫度仿佛驟降十度。阮振國的聲音變得危險:"那不是你該關(guān)心的事。"
【系統(tǒng)提示:目標(biāo)對阮振國好感度+10,當(dāng)前45】
看,這就是阮振國——只要對他有用,連殺女仇人都能獲得好感。
回到家已近午夜,整棟別墅漆黑一片。我輕手輕腳地上樓,卻在樓梯口被阮玲攔住。
"玩得開心嗎?"她冷笑道,手里晃著一個眼熟的東西——我的日記本。
我心頭一緊。那本子里記錄了我所有的調(diào)查和懷疑。
"還給我。"我伸手去搶,阮玲卻后退一步。
"你以為自己很聰明?"她翻開一頁,念道,"'阮振國是殺人兇手,我要讓他血債血償'...嘖嘖,好大的膽子。"
"你想怎樣?"
"明天自己滾出阮家。"阮玲甜笑著說,"否則我就把這個交給爸爸,看他怎么處理一個忘恩負(fù)義的白眼狼。"
我盯著她得意的臉,突然笑了:"好啊,你去交啊。順便告訴他,你早就知道我是林家的孩子,卻一直瞞著他。"
阮玲臉色驟變:"你...你胡說什么!"
"20年前的5月3日,仁和醫(yī)院。"我一字一頓地說,"三個女嬰。你知道第三個是誰嗎?"
阮玲的手開始發(fā)抖:"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不,你知道。"我逼近一步,"因為那個孩子的出生證明,就藏在阮振國的保險箱里。"
阮玲像見鬼一樣后退,撞翻了走廊的花瓶。巨響驚動了阮振國和阮母,臥室門開了。
"怎么回事?"阮振國厲聲問道。
阮玲立刻變臉,哭著撲向阮振國:"爸爸!軟軟偷了我的鉆石項鏈,還威脅我不準(zhǔn)說出去!"
我簡直要為她的演技鼓掌。阮振國陰沉地看向我:"解釋。"
"我沒有拿任何東西。"我平靜地說,"但玲姐似乎對我的日記很感興趣。"
阮玲尖叫起來:"她撒謊!我的項鏈就在她枕頭下面!"
阮振國大步走進(jìn)我的房間,掀開枕頭——那里果然躺著一條閃閃發(fā)光的鉆石項鏈。
"這不是我拿的。"我冷靜地說,盡管心跳如雷。
"滾出去。"阮振國的聲音冷得像冰,"現(xiàn)在就滾。"
阮母試圖勸阻:"振國,至少等明天..."
"現(xiàn)在!"阮振國咆哮道,"我早該知道,貧民窟長大的孩子骨子里就是小偷!"
【系統(tǒng)提示:目標(biāo)對阮振國好感度-30,當(dāng)前15】
我站在原地,突然笑了:"你確定要這么做?在警方重新調(diào)查林氏案的節(jié)骨眼上,把林家唯一的繼承人趕出家門?"
整個走廊瞬間死寂。阮振國的臉血色盡褪:"你...你說什么?"
"20年前5月3日。"我直視他的眼睛,"仁和醫(yī)院。三個女嬰。要我繼續(xù)說下去嗎?"
阮母發(fā)出一聲嗚咽,捂住嘴后退幾步。阮玲面如死灰,而阮修齊——他站在陰影里,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你...你..."阮振國的手指顫抖著指著我,卻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我可以明天再走。"我輕聲說,"畢竟,我們還有很多...家事要談,不是嗎?"
說完,我平靜地走回房間,關(guān)上門,然后整個人癱軟在地。賭贏了——暫時。
但我知道,真正的戰(zhàn)爭才剛剛開始。而我的武器,除了那些證據(jù),還有阮振國最恐懼的東西——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