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溫落正在搗鼓咖啡機(jī),她也想試試現(xiàn)在的咖啡,是不是味道還是和十年前一樣,醇厚香濃。
沈硯辭坐在辦公室內(nèi),視線落在外面的女孩身上,她一直踮著腳研究咖啡機(jī),時不時打開手機(jī)問度娘。毫不夸張,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練就了“十萬個為什么”的本領(lǐng)。
沈硯辭望著她久了,忽然感覺眼前有一陣炫目的光線,他眨了眨眼睛,明明現(xiàn)在是白天,他卻倏地有些眼前一暗。
2007年——
這一年暑假,沈硯辭給她準(zhǔn)備了一個大大的驚喜。
是的,她出國旅行了。
而這一次旅行的目的地,是韓國。
這是他們第一次出國,護(hù)照和簽證都是沈硯辭一個人搞定的,去機(jī)場的路上,溫落只負(fù)責(zé)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看他拖著她的粉色行李箱。有時候她會突然拍馬屁:“硯辭哥哥好厲害,全部搞定了簽證和護(hù)照,還會給我扛行李箱,還會牽我的手……”
她說到這里,突然看向沈硯辭,狡黠一笑。
沈硯辭讀懂了她赤裸裸的“明示”,于是一手拿行李,一手牽上了她的手。
她眼睛就像月亮一樣,把他當(dāng)做了超級大英雄,很夸張的語氣說:“硯辭哥哥你真愛我,我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女孩?!?/p>
一路上,大多數(shù)時候,她都是嘰嘰喳喳的,可他卻覺得她好可愛。
兩人到了韓國后,沈硯辭雖然事先查了很多資料和攻略,還是遺漏了通訊的問題。
兩人去牛島看海的時候,電話卡遲遲不能激活,沈硯辭有些著急。
因為再過半個小時,天就要黑了。
溫落突然把鞋子脫了,光腳踩在白沙灘上,突然很開心對他說:“沈律師,你今天怎么這么浪漫,竟然要帶我體驗“荒島求生”。今晚島上的這一片星空,你是不是也給我承包下來了?”
沈硯辭愣了一下,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將她攬到懷里,很溫柔親吻了她的臉頰,然后語氣輕松:“是啊,海灘和星空都是你的,不止今晚。”
“硯辭哥哥,快給我支三腳架,今天我要讓你見證,史上最偉大的女?dāng)z影師,竟然拍下了美得這么驚心動魄的果凍海!”
她喜歡藍(lán)色的海。
她說,像果凍一樣。
“藍(lán)色的果凍”,他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形容海。
可愛又生動的一組詞,正如她一樣。
當(dāng)藍(lán)色的海岸線此起彼伏,天上的夕陽灑在海平面上,世間萬物,沉浮千載,滄海桑田。
那一刻,他的眼里只有她。
后來,在夜幕降臨的最后幾分鐘,沈硯辭終于搞定了電話卡,手機(jī)信號也突然滿格了。
她一定是上天派來送給他幸運的小福星!
他們在韓國待了一個周,她帶他吃遍了美食,帶他去各種奇奇怪怪的角落拍照,帶他吃遍了大街小巷。
她喜歡冒險,她冒冒失失的,心思不像他那么縝密,非要將一切謀劃得當(dāng),他才會邁出步伐。
她帶他橫沖直撞,玩遍了韓國。
雖然出現(xiàn)了很多插曲,比如被突如其來的大雨淋成了落湯雞,她只是舉著相機(jī),很淡定地說:“硯辭哥哥,你就這樣,對,動作和姿勢保持像剛剛那樣。現(xiàn)在太有氛圍感了,我一定給你拍一組氛圍感照片!”
又或者,她會在半夜突然從被子里鉆起來,像只小松鼠一樣,“鬼鬼祟祟”抱來一堆雜七雜八的零食。
他發(fā)現(xiàn)了她的“動機(jī)”,她靈機(jī)一動,殷勤地將那一堆小零食雙手奉上:“老大,這是小弟特意孝敬您的,請您務(wù)必賞光?!?/p>
沈硯辭被她逗樂了,情不自禁伸手接過她奉上的零食。
溫落笑嘻嘻的。
沒過一會兒,她又突然神秘兮兮地說:“硯辭哥哥,你想不想去看看深夜的便利店是怎么樣的?”
沈硯辭當(dāng)然知道她的“小算盤”,白天就一直嘴里念叨著今晚想吃火雞面。
沈硯辭寵溺看向她,點了點頭:“嗯,我正有此意?!?/p>
“咱倆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果然,咱倆是天下第一好!”
溫落趕緊殷勤拿來他的衣服,“老大,小弟給您穿上?!?/p>
沈硯辭被她滑稽的樣子逗笑了。
兩人像兩個“孤魂野鬼”,竟然真的去便利店買了火雞面回來。
可回來,溫落發(fā)現(xiàn)桌子上的另外一個袋子里,竟然有兩袋火雞面。
她疑惑問道:“這火雞面是哪里來的?”
沈硯辭裝作不知道,神秘兮兮地說:“可能是圣誕老人給你的獎勵吧?!?/p>
溫落立馬喜笑顏開:“今天不是圣誕節(jié),這里也沒有圣誕老人。硯辭哥哥,你應(yīng)該早點告訴我,你白天就偷偷買了火雞面?!?/p>
沈硯辭一邊給她煮火雞面,一邊說:“我也想看看深夜的便利店?!?/p>
話音剛落,溫落突然塞了一顆糖果,喂進(jìn)了他的嘴里。
“硯辭哥哥,這是我獎勵給你的,甜不甜?”
沈硯辭眸子灼熱,看向她:“甜。”
沈硯辭一直覺得,他是這個世界上最乏味的人,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左心房會被驚喜和愛填得滿滿的。
短暫的一周韓國之旅結(jié)束了,兩人最后一天竟然窩在一家咖啡店一整天。
這還是她找的。
她那天心血來潮,想當(dāng)個憂郁的文人墨客,在咖啡店寫隨筆。
沈硯辭也默默接受了她的“心血來潮。”
他甚至開始有點期待,想看看她憂郁的一面是怎么樣的。
溫落捧著咖啡杯,優(yōu)雅抿了一口后,無比做作的翻了翻白眼:“看來,我做不了憂郁的女作家?!?/p>
沈硯辭給她換了一杯加糖的咖啡,遞給了她相機(jī):“那就永遠(yuǎn)做一個快樂的攝影師。”
溫落有些意外:“你怎么不問為什么?”
沈硯辭順著她的話茬問了一句:“為什么?”
她無比郁悶道:“因為我不能吃苦?!?/p>
沈硯辭擅作主張,將她的那杯咖啡接過,笑了笑:“以后你的苦,我替你吃,你只負(fù)責(zé)吃甜?!?/p>
突然外面的咖啡機(jī)泵聲突然響了。
沈硯辭的視線突然變得無比清晰,她很順利倒了一杯咖啡。
然后,她皺著眉頭,抿了一大口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