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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沈霜眠發(fā)起了高燒,昏沉沉的躺了兩天,意識才逐漸清醒。
床邊坐著閻云舟,見她醒了摸了摸她的額頭:“燒終于退了一些了?!?/p>
她始終眼神呆滯的看著天花板,不管他說什么都一眼未發(fā),直到他說了一句:“霜眠,你不用太擔心,嗓子我肯定會給你治好的。”
沈霜眠眼神轉(zhuǎn)了轉(zhuǎn),看著他,張了張卻發(fā)現(xiàn)出不了聲,嗓子也傳來一陣灼燒感。
看著她臉上慌張的表情,他拍了拍她解釋:“你發(fā)燒太嚴重,嗓子發(fā)炎,導(dǎo)致聲帶損壞,做個小手術(shù)就好了?!?/p>
他語氣篤定,沈霜眠也漸漸放下了心。
三天后,沈霜眠有一場演出,她打了封閉針才勉強唱完了整場。
樂隊的人多日沒見她,都鬧著要去聚餐,她拒絕了,因為明天就要做手術(shù)了。
雖然遺憾,但他們也沒有再糾纏:“那之后再聚也行,反正機會多的是...”
“我要走了。”沈霜眠看著他們,緩緩開口:“五天后的機票。”
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怔住了,半晌才有人開口:“可是眠姐你的婚禮不就在六天后嗎?請柬我們都收到了?!?/p>
她低著頭說:“不結(jié)了,請柬就當作沒看到吧?!?/p>
眾人都沉默了,因為他們都知道她有多喜歡閻云舟。
沈霜眠笑了一下,輕輕錘了最近的人一拳:“干什么?。慷际腔橐鍪菈?zāi)?,我不進墳?zāi)沽嗽趺催€不開心啊?放心,我也不會放棄唱歌的,畢竟現(xiàn)在我只有它了...”最后一句話幾不可聞。
看著她不似作偽的表情,他們才放松下來。
“那眠姐你記得回來看我們啊,不要離開了就不見蹤影了.....”
沈霜眠感覺到一直手抓住了她,閻云舟低沉的聲音響在耳邊:“你要去哪?”
是閻云舟來接她了。
她沒有回答他,跟樂隊的人告別,上了車他又問了一遍才說:“我打算退出樂隊了?!?/p>
閻云舟愣了一下,單手打著方向盤:“為什么要退出?你不是喜歡嗎?”
“現(xiàn)在不喜歡了?!彼暤?。
他也沒有多說:“手術(shù)在明天早上,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p>
沈霜眠默認是閻云舟給她做手術(shù) ,再不濟也是一個主任醫(yī)師,于是沒有多問。
直到第二天躺上手術(shù)臺,打了麻藥之后,才發(fā)現(xiàn)給她主刀的醫(yī)生是夏苒苒,而閻云舟站在旁邊給她做副手。
她很珍惜她的嗓子,怎么也不可能把自己交給一個實習(xí)生。
沈霜眠驚恐的想要起身,但因為打了麻藥渾身都沒有力氣,聲音也斷斷續(xù)續(xù):“換人....不要她做,閻云舟...你給我做....”
閻云舟輕柔的摸了摸她的臉:“乖,苒苒的論文需要實操,她的課業(yè)成績也是最好的,你不用擔心,睡一覺就好了?!?/p>
隨著這句話落下,沈霜眠徹底失去了知覺。
再醒來她已經(jīng)到了病房,呆愣了幾秒后,睡過去前的記憶全都涌入了腦海,她張口想要說話,卻只發(fā)出像風(fēng)箱般支離破碎的字節(jié)。
沈霜眠按著嗓子慌亂的又試了幾次,沒有任何好轉(zhuǎn),她急的眼都紅了。
病房門被打開,閻云舟走進來,夏苒苒跟在他身后。
她看向他急切的指著自己的嗓子,閻云舟眼神躲閃了一下,才開口:“手術(shù)出了一點問題,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嗓子的。”
沈霜眠眼睛瞪大,整個人一動不動,像是被雷擊中。
出了一點問題?如果只是一點問題他怎么會是這個態(tài)度?
無意間她對上了站在閻云舟身后的夏苒苒的眼,里面滿是挑釁和得意。
她眼里閃過不可置信,照片威脅時間出來之前,沈霜眠不是沒有懷疑過她,但她想著一個女孩不至于自導(dǎo)自演做到這種地步。
但現(xiàn)在看來全是她做的,因為她,母親沒了,因為她,自己的嗓子也壞了,怒從心來,沈霜眠抄起一旁的擺件扔了過去。
閻云舟眉頭一皺,往旁邊邁了一步把夏苒苒護在懷里:“沈霜眠!你發(fā)什么瘋!”
她手捏的死緊,眼眶滿是恨意的看著她:“她,是故意,的?!?/p>
閻云舟聞言眉頭皺的更深了,聲音也冷了下來:“手術(shù)本來就有風(fēng)險,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你不要不如意了就亂打人?!?/p>
沈霜眠眼神滯了一下,緩緩的看向他。
他臉上全是對她無理取鬧的不耐,她低頭扯開嘴唇笑了一下,她怎么忘記了,如果沒有閻云舟的無條件相信,夏苒苒又能掀起什么風(fēng)浪?
之后的幾天里,沈霜眠一句話都沒有說過,閻云舟每天都會來病房看她,再三,保證會治好她的嗓子,她也一眼都沒落在他身上過。
第四天夜晚,她手機上收到了閻父發(fā)來的航班信息和一筆錢。
【霜眠,這些錢你拿著,和你媽媽好好生活?!?/p>
母親去世的消息,她沒有告訴閻父不想他過多擔心,她回了一個好。
剛把信息保存下來,沙發(fā)上的閻云舟開口了:“霜眠,我這邊有點事,今晚上就不在這了。手術(shù)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后天婚禮過了之后就做。”
沈霜眠頭也沒抬,十分鐘后夏苒苒發(fā)了一條朋友圈,配圖是陪她看煙花的閻云舟。
她的手顫了顫,最后點開夏苒苒的頭像,按下了刪除。
第二天沈霜眠走的時候連日的大雨停了,太陽透出云層灑在地上,走到醫(yī)院樓下,她把手機卡掰斷扔進垃圾桶。
就這樣她踏著陽光,孑然一身向自己全新的,沒有閻云舟的生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