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嗡第三天來的時(shí)候,帶了片干花椒葉當(dāng)“見面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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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從紗窗縫擠進(jìn)去,就看見霸總在廚房煎牛排。黃油在鍋里滋滋響,香氣裹著熱氣飄過來,把她熏得直打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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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少放點(diǎn)黑胡椒!”小嗡沖過去,落在鍋沿上,“吃多了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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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總手里的鍋鏟頓了頓,低頭看她:“你還懂這個(g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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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dāng)然!”小嗡用吸管戳了戳花椒葉,“給你,泡水喝,敗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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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接,只是把牛排盛進(jìn)盤子,撒了點(diǎn)鹽?!白蛱斓你y耳湯,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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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嗡愣了愣,突然反應(yīng)過來——他是在謝自己昨天的監(jiān)督?翅膀都高興得抖了抖,飛過去落在他拿叉子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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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想開口說“不客氣”,突然發(fā)現(xiàn)他手腕上多了道紅印,像是被什么東西劃的?!澳闶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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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總低頭瞥了眼:“早上開會被文件角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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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死了!”小嗡急得圍著紅印轉(zhuǎn)圈,“我們蚊子受傷了都知道涂口水消毒!你趕緊找個(gè)創(chuàng)可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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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逗笑了,拿起手機(jī)給助理發(fā)消息?!爸懒?,蚊中神醫(y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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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嗡正得意,突然聽見門響。一個(gè)穿西裝的男人走進(jìn)來,看見霸總就喊:“沈總,昨天那個(gè)黃毛被抓了,警察說有人提供了他騷擾學(xué)生的證據(j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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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沒說完,他突然盯著霸總的手尖叫:“有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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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嗡嚇得“嗖”地飛到吊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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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總把叉子往盤子上一放,眼神冷下來:“這是我家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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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西裝的男人懵了:“客、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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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卑钥偮龡l斯理地切著牛排,“負(fù)責(zé)監(jiān)督我健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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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嗡在燈上憋笑,差點(diǎn)從燈上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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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穿西裝的男人一臉“老板怕不是瘋了”的表情走了,霸總抬頭看她:“笑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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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有!”小嗡趕緊收聲,飛下來落在他肩膀上,“那個(gè)黃毛被抓,是不是因?yàn)槟銏?bào)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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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diǎn)頭,把一塊切好的牛排遞到嘴邊。“外加你提供的‘花椒威脅’證詞——警察說,從沒見過這么囂張的蚊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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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嗡的吸管都翹起來了:“那我算不算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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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彼蝗话涯菈K牛排往她面前湊了湊,“給你的獎(jiǎng)勵(l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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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嗡盯著那塊冒著熱氣的肉,突然覺得有點(diǎn)饞。她試探著用吸管戳了戳,沒敢真吸,只是沾了點(diǎn)肉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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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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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火鍋底料淡點(diǎn)?!毙∥诉七谱?,“但還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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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總低笑起來,胸腔的震動把她震得往下滑了滑。她趕緊扒住他的襯衫紐扣,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這個(gè)“滅蚊狂魔”笑起來,比嘉陵江的夜景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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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嗡家族群聊】
【堂哥:小嗡你是不是被人類收買了?三天兩頭往人家里跑!】
【表姐:我看她是想當(dāng)“家養(yǎng)蚊”了!】
【小嗡:要你管!他今天請我吃牛排了!還是黑椒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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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嗡趴在霸總的肩膀上,看著他一口一口吃著牛排。窗外的江風(fēng)帶著晚霞的顏色吹進(jìn)來,她突然覺得,好像不用天天惦記吸血了——就這么待著,也挺好。
第四天小嗡來的時(shí)候,翅膀上沾了片小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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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從紗窗縫鉆進(jìn)去,就看見霸總在拆快遞,箱子里滾出個(gè)巴掌大的小籠子,鋪著軟乎乎的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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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啥?”小嗡飛過去,落在籠子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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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的?!卑钥偘鸦\子擺在窗臺,正對著嘉陵江,“以后別鉆紗窗了,刮壞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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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嗡盯著籠子里的棉花,突然有點(diǎn)慌:“你要關(guān)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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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尖敲了敲籠門:“怕你晚上找不到地方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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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外面“嘩啦啦”下起了雨。雨點(diǎn)打在玻璃上,像在敲小鼓。小嗡突然想起以前下雨,只能躲在下水道的縫隙里,翅膀總被淋得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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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你有點(diǎn)良心?!彼焐嫌?,還是鉆進(jìn)籠子轉(zhuǎn)了圈,棉花軟得像云朵,“但我聲明,我只是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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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總沒說話,轉(zhuǎn)身去廚房泡了杯茶。小嗡趴在籠門上看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他今天換了件淺灰色的襯衫,沒挽袖子,顯得沒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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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她突然喊,“你到底叫啥?總不能一直叫你霸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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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著茶杯回頭,雨霧在他身后飄著,像幅畫?!吧虺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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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毙∥四钸吨X得這兩個(gè)字比“滅蚊狂魔”好聽多了,“記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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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沈硯加班,小嗡就在籠子里陪他。他敲鍵盤的聲音“噠噠噠”,她就“嗡嗡嗡”地應(yīng)和,像在合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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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沈硯接了個(gè)電話,語氣有點(diǎn)沖:“說了這個(gè)方案不行,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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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他捏著眉心嘆氣。小嗡突然從籠子里飛出來,落在他的鍵盤上,用吸管戳了戳“刪除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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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老兇人。”她哼唧,“我們蚊子吸不到血都不會亂發(fā)脾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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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看著她,突然笑了,伸手把她托起來?!爸懒?,小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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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掌心暖暖的,小嗡突然不想動了。她蜷起腿,把吸管埋進(jìn)他的指縫里,聞著淡淡的茶香,居然有點(diǎn)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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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籠子里,身上蓋著片撕碎的紙巾,像蓋了床小被子。沈硯還在加班,屏幕的光映在他臉上,沒了平時(shí)的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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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嗡突然覺得,重慶的雨夜,好像也沒那么難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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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嗡家族群聊】
【堂哥:聽說小嗡住上豪宅了?還有專屬小籠子?】
【表姐:完了,這是徹底被馴化了!】
【小嗡:什么馴化!這叫戰(zhàn)略合作!他給我提供住宿,我給他提供情緒價(jià)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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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扒著籠門,看沈硯伸了個(gè)懶腰。窗外的雨停了,月亮從云里鉆出來,照得江面亮晶晶的。小嗡打了個(gè)哈欠,決定明天帶片香菜葉來——聽說人類吃火鍋都愛放,沈硯應(yīng)該也喜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