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就坐上了去西北的飛機。
飛機起飛的那一刻,我看著艙窗外越來越小的城市,心中五味雜陳。
這一走,就是兩年。
兩年后的我,會是什么樣子?
兩年后的這個城市,又會發(fā)生什么變化?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現(xiàn)在的我,只想專心工作,讓自己忙起來,忙到?jīng)]時間想那些讓人痛苦的事情。
西北的小城比我想象中還要荒涼。
從機場到縣城,要坐三個小時的大巴,一路上都是黃土和石頭,偶爾能看到幾棵枯黃的樹。
縣城也很小,只有幾條主要街道,建筑都很舊,看起來有些蕭條。
我的住處是一個小賓館的標準間,雖然條件簡陋,但還算干凈。
第二天,我就開始了工作。
我的任務(wù)是深入了解當?shù)氐姆鲐毲闆r,記錄那些真實的故事,然后制作成專題報道。
這個工作比我想象中更加困難。
首先是語言障礙,當?shù)厝苏f話帶著濃重的方言,我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完全理解。
其次是交通不便,很多村子都在山里,需要走很長時間的山路才能到達。
最困難的是獲得信任,很多村民對外來的記者都很警惕,不愿意接受采訪。
但我沒有放棄,我用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才慢慢打開局面。
這一個月里,我?guī)缀趺刻於荚谂艽遄樱痛迕窳奶?,了解他們的生活?/p>
我住過村民家的土炕,吃過他們自己種的玉米,喝過山里的泉水。
我看到了貧窮,也看到了希望。
我看到那些在貧困中掙扎的家庭,也看到那些努力改變命運的人們。
慢慢地,我發(fā)現(xiàn)自己在這片土地上找到了久違的充實感。
每天都有新的發(fā)現(xiàn),每天都有新的感動。
那些樸實的村民,那些感人的故事,讓我覺得自己做的工作是有意義的。
一個月后,我寫出了第一篇報道。
題目是《大山深處的希望》,講述的是一個貧困村莊通過發(fā)展特色農(nóng)業(yè)脫貧致富的故事。
文章發(fā)表后,反響很好,很多讀者都被故事感動了。
這讓我更加有干勁,接下來的日子里,我跑遍了縣里的每一個村子,采訪了上百個村民。
我寫了關(guān)于留守兒童的報道,寫了關(guān)于空巢老人的故事,寫了關(guān)于返鄉(xiāng)創(chuàng)業(yè)青年的經(jīng)歷。
每一篇報道都是用心寫成的,每一個故事都是真實發(fā)生的。
漸漸地,我在這里有了名氣,村民們都認識我這個從省城來的女記者。
他們開始主動找我聊天,告訴我他們的故事,請我去他們家里吃飯。
我也慢慢愛上了這里的生活。
雖然條件艱苦,但這里的人們很純樸,很真誠。
沒有復雜的人際關(guān)系,沒有虛偽的客套,每個人都很直接,很真實。
半年過去了,我已經(jīng)完全適應了這里的生活。
每天早上起床,先去縣里的小餐館吃一碗羊肉面,然后騎著借來的摩托車去村里采訪。
晚上回來,整理白天的采訪內(nèi)容,寫稿子,然后通過網(wǎng)絡(luò)傳給省臺。
偶爾有空的時候,我會在小縣城里走走,看看夕陽西下,聽聽黃河的濤聲。
這樣的生活很簡單,也很平靜。
我漸漸忘記了城市里的繁華,忘記了那些讓人煩惱的人和事。
直到有一天,暖暖突然給我打電話。
"晚星,你在那邊還好嗎?"她的聲音里帶著擔憂。
"挺好的,工作很順利。"我說,"你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我...我有些事情想告訴你。"她猶豫了一下。
"什么事?"
"關(guān)于沈墨寒的。"
我的心跳突然快了一下,但很快就平靜下來:"我不想聽。"
"晚星,他..."
"暖暖,我不想聽任何關(guān)于他的消息。"我打斷她,"你不是答應過我嗎?"
"可是這件事你應該知道。"暖暖堅持,"沈墨寒出事了。"
出事了?
我的心猛地一緊:"什么事?"
"他在一次軍事演習中受了重傷,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里。"暖暖說,"醫(yī)生說情況不太好。"
我握著手機的手在顫抖。
"什么時候的事?"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fā)抖。
"一個星期前。"暖暖說,"晚星,他一直在等你,這半年來從來沒有放棄過找你。"
我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與我無關(guān)。"我說。
"晚星..."
"暖暖,我說過了,我不想聽任何關(guān)于他的消息。"我的語氣有些冷硬,"請你不要再告訴我這些。"
"可是..."
"沒有可是。"我打斷她,"暖暖,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請不要再提起過去的事情。"
掛了電話,我坐在床上發(fā)呆。
沈墨寒受傷了...
這個消息讓我的心亂了很久。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出他的樣子。
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傷得嚴重嗎?有人照顧他嗎?
蘇清雅應該在他身邊吧?畢竟他們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在一起了。
想到這里,我強迫自己停止這些沒有意義的胡思亂想。
沈墨寒的死活與我無關(guān),我們已經(jīng)徹底結(jié)束了。
我現(xiàn)在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工作,不應該再為一個不相關(guān)的人牽腸掛肚。
但是,我發(fā)現(xiàn)自己做不到。
不管怎么努力,我都無法停止對他的擔心。
這讓我很惱火,也很沮喪。
原來,一個人很容易就能說出不愛了,但要真正做到不在乎,卻那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