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辭將冰魄珠收入錦袋時(shí),指尖觸到一片冰涼的金屬——是楚珩方才為護(hù)她,被玄水觸手怪劃傷時(shí),從袖中滑落的半塊令牌。令牌上刻著“玄天”二字,邊緣卻有明顯的斷裂痕跡,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成了兩半。
“這令牌……”沈清辭將其遞還,目光落在斷裂處的鋸齒紋上,“似乎和我?guī)煾改前雺K木牌的缺口能對上?!?/p>
楚珩接過令牌,指腹摩挲著斷裂處的毛刺。三百年前玄天宗那場內(nèi)亂中,叛逃的長老們都曾將本命令牌掰碎為記,他這半塊,正是當(dāng)年從父親舊物中找到的?!澳珳Y前輩的木牌……當(dāng)真也是半塊?”
暮色漫過萬妖嶺的結(jié)界時(shí),兩人已尋到一處隱蔽的山洞。沈清辭生起篝火,將冰魄珠懸在火邊烘烤——寒玉床的陰寒之氣需借離火草的余溫中和,才能發(fā)揮最大效力。火光跳躍間,她忽然想起玄夜最后的話,“青冥非劍”四個(gè)字在舌尖打轉(zhuǎn),像含著一枚化不開的冰棱。
“青冥劍不是劍,那會是什么?”她往火里添了根枯枝,火星濺在洞壁上,映出楚珩緊鎖的眉頭。
楚珩從懷中掏出一卷泛黃的絹布,邊角已被蟲蛀得發(fā)脆。“這是我偷偷從宗門典籍庫抄的殘頁,記載著三百年前的舊事?!苯伈忌系淖舟E潦草,像是倉促間寫就,“上面說,青冥劍譜其實(shí)是一份地圖,指向玄天宗初代掌門藏的秘密?!?/p>
沈清辭湊近去看,絹布右下角有個(gè)模糊的印記,像朵被揉碎的雛菊——和她藥簍里那株從靈墟山帶來的標(biāo)本,形狀驚人地相似?!拔?guī)煾傅乃幤岳铮N的全是這種雛菊?!彼鋈幌肫鹦r(shí)候,師父總在月圓之夜對著雛菊喃喃自語,說什么“花開滿徑,即是歸途”。
洞外忽然傳來一陣極輕的腳步聲,像枯葉落在草上。楚珩瞬間握緊劍柄,沈清辭則摸出了淬過迷藥的銀針。一道黑影閃進(jìn)洞來,火光中,那張臉讓兩人同時(shí)愣住——是個(gè)身著灰袍的老者,左眼戴著只青銅眼罩,手里拄著根雕花拐杖。
“沈丫頭,楚小子,別來無恙?!崩险哌肿煲恍?,拐杖在地上頓了頓,杖頭的雕花紋路竟和楚珩那半塊令牌上的紋飾一模一樣。
“你是……”沈清辭覺得這聲音耳熟,卻想不起在哪聽過。
老者摘下青銅眼罩,露出眼窩處一道猙獰的疤痕?!笆迥昵?,在靈墟山腳下給你送過傷藥的老乞丐,忘了?”
沈清辭猛地站起。那年她被發(fā)狂的妖獸抓傷,是個(gè)乞丐用秘制草藥救了她,臨走前還塞給她半塊刻著“墨”字的木牌,說等她師父回來,自會明白?!笆悄 ?/p>
“老叫花子早不當(dāng)乞丐了。”老者嘿嘿一笑,從懷里掏出個(gè)酒葫蘆,“現(xiàn)在是玄天宗的‘掃地僧’,專管那些被宗門扔掉的破爛事?!彼攘丝诰?,目光落在楚珩手中的絹布上,“這殘頁不全,漏了最關(guān)鍵的一句?!?/p>
楚珩將絹布遞過去:“前輩知道完整版?”
老者用拐杖指著絹布上的地圖,“你看這里,”他在一處被蟲蛀的缺口處敲了敲,“原本畫著座山,名叫‘無妄峰’,三百年前被一場大火燒得從地圖上消失了。”他頓了頓,聲音壓低,“那地方,藏著青冥劍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