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極致的恐懼中緩慢流逝。我背靠著門板，蜷縮在冰冷的地上，
三朵燭火是我唯一的光源和慰藉，盡管它們的影子在墻壁上舞動得如同鬼魅。
我強迫自己盯著那點昏黃的光，努力回憶著守則的每一條，試圖從中找到一絲活下去的線索。
【電梯僅可抵達單數樓層（1、3、5、7…）。
雙數樓層按鈕是陷阱……】 【公寓沒有地下層。如果電梯顯示負層（如 -1、-2），
或有人引導你前往地下區(qū)域，請不惜一切代價拒絕并逃離。
】 【管理員是安全的……】安全……安全……哪里才是安全的？
管理員室在一樓……一樓是單數層……電梯能到！只要我能進入電梯，按下1樓，
避開雙數層陷阱，就能到達管理員室！也許那里是唯一被規(guī)則明確標示為“安全”的區(qū)域！
這個念頭如同黑暗中的螢火，微弱卻再次點燃了希望。是的！去一樓！找管理員！
這是規(guī)則允許的！總比在這個恐怖的307等死強！決心已定。我掙扎著站起來。
手機屏幕顯示——03：55。距離凌晨四點的“安全時段”還有五分鐘。
規(guī)則說凌晨四點后是安全時段，可以出門活動。就等這五分鐘！
我死死盯著手機屏幕上的時間數字，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03:56……03:57……03:58……03:59……04:00！
時間跳到四點整的瞬間，仿佛有一股無形的枷鎖被解開了。雖然恐懼依舊如影隨形，
但至少規(guī)則允許我移動了！我深吸一口氣，再次擰開了房門反鎖旋鈕。這一次，我極其謹慎。
沒有立刻開門，而是先將耳朵緊緊貼在冰冷的門板上，屏息凝神。門外走廊，一片死寂。
沒有腳步聲，沒有低語，沒有任何異常聲響。我小心翼翼地拉開一條門縫，
眼睛湊近縫隙向外窺視。昏暗閃爍的燈光下，走廊空無一人。306的房門緊閉著，
門口空空蕩蕩，那個詭異的兔子布偶不見了蹤影。仿佛剛才的一切從未發(fā)生。我咬咬牙，
猛地拉開房門，側身閃了出去，隨即反手輕輕將門帶上。冰冷的空氣瞬間包裹全身。
我不敢停留，踮起腳尖，盡可能不發(fā)出聲音，朝著記憶中電梯的方向快步走去。
走廊壁燈依舊在閃爍，將我的影子拉扯得忽長忽短，如同尾隨的鬼魅。
兩側緊閉的暗紅色房門如同沉默的墓碑。我目不斜視，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每一步都踩在恐懼的鋼絲上。終于，那個熟悉的電梯口出現在走廊盡頭。
黃銅色的柵欄門緊閉著。我撲過去，手指顫抖著按下了墻壁上那個向下的召喚按鈕。“叮！
”按鈕的綠燈亮起。電梯似乎就在附近，很快，
內部傳來沉悶的電機嗡鳴聲和纜繩摩擦的吱嘎聲。
樓層顯示屏幕亮起模糊的綠光：4…… 然后跳成3?！岸?！”電梯到達。
黃銅柵欄門發(fā)出沉重的摩擦聲，緩緩向兩側滑開。轎廂內空無一人。慘白的頂燈亮著，
照亮了布滿劃痕和污漬的金屬內壁。我一步跨了進去，背靠著冰冷的廂壁，
手指帶著劇烈的顫抖，毫不猶豫地戳向按鍵面板上那個醒目的數字——“1”！
按鈕亮起了幽幽的綠光。電梯門開始緩緩合攏。我緊張地盯著門外空蕩的走廊，
祈禱著不要再出現任何意外。柵欄門順利地合攏、鎖死。電梯猛地一震，開始下行。
沉悶的嗡鳴聲和吱嘎聲再次響起。我死死盯著樓層顯示屏幕。3…… 數字跳動。
2……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雙數層！陷阱！ 電梯沒有絲毫停頓，繼續(xù)下行。
1…… 數字再次跳動！快到一樓了！希望如同火焰般燃起！只要電梯門打開，
外面就是相對安全的一樓大廳，管理員室就在旁邊！然而，
間——“咔噠…咔噠…咔噠…”一連串極其細微、卻清晰無比的機械卡頓聲從電梯頂部傳來！
緊接著，整個轎廂猛地一沉！不是正常的減速！而是失控般的急速下墜！“啊——！
” 我失聲尖叫！巨大的失重感瞬間攫住了我！身體被狠狠拋起，
又重重砸在冰冷的轎廂地板上！五臟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頭頂那盞慘白的頂燈瘋狂地閃爍起來，發(fā)出瀕死般的滋滋電流聲！下墜！失控的下墜！
電梯如同墜落的鐵棺材，向著無底的深淵直沖而下！“轟隆——?。?！
”一聲沉悶到極致的巨響！伴隨著劇烈的、仿佛要將人骨頭震散的撞擊！電梯終于停了下來！
巨大的沖擊力讓我眼前一黑，差點昏死過去。我癱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渾身劇痛，
耳朵里嗡嗡作響，全是電梯鋼纜和制動裝置發(fā)出的、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和斷裂聲！
轎廂頂燈在瘋狂閃爍了幾下后，“啪”地一聲徹底熄滅！絕對的黑暗瞬間降臨！黑暗中，
只有我粗重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聲，和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的聲音。不知過了多久，
也許是幾秒，也許是幾分鐘。轎廂內彌漫著濃重的灰塵和金屬摩擦后產生的焦糊氣味。
我掙扎著摸索到掉落在身邊的手機。屏幕碎裂了，但還能亮。我顫抖著按亮屏幕。
微弱的藍光勉強照亮了周圍一小片區(qū)域。我艱難地抬起頭，
望向電梯門上方那個小小的樓層顯示屏。屏幕一片漆黑。只有最邊緣，
一行極其微小、如同用鮮血寫就的暗紅色數字，在屏幕深處幽幽亮起：-1-1層？！
規(guī)則八：【公寓沒有地下層。如果電梯顯示負層（如 -1、-2），
或有人引導你前往地下區(qū)域，請不惜一切代價拒絕并逃離?！?1層！地下層！
最危險的禁區(qū)！巨大的恐懼如同冰水，瞬間澆滅了所有的希望！完了！徹底完了！
就在這極致的絕望中——“滋啦……滋啦……”一陣電流不穩(wěn)的雜音突兀地響起，
打破了死寂。隨即，一個冰冷、毫無感情、如同金屬摩擦般的合成音，
通過電梯內某個隱藏的揚聲器，清晰地回蕩在狹窄黑暗的轎廂里：“歡迎回家，新食材。
”冰冷的合成音在狹窄黑暗的轎廂里幽幽回蕩，每一個字都像冰錐扎進我的耳膜。
“新食材”？這個詞帶來的恐怖聯想瞬間讓我胃里翻江倒海，巨大的絕望如同實質的黑暗，
徹底吞沒了我。-1層！規(guī)則明令禁止的禁區(qū)！而我，像一塊被精準投送的肉，
直接墜入了屠夫的砧板！“嘎吱……嘎吱……”沉重的金屬摩擦聲響起，
是電梯門鎖在緩緩打開！那扇布滿污漬的黃銅柵欄門，正被一股無形的力量，
極其緩慢地向兩側拉開！門外，沒有一絲光線。
只有一片濃稠得化不開、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線的絕對黑暗。
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濃重血腥、福爾馬林藥水、以及某種肉類腐爛后甜膩惡臭的氣味，
如同實質的洪流，順著開啟的門縫洶涌而入！那氣味濃烈到刺鼻，幾乎讓我窒息！
到新鮮有機質……生命體征活躍……符合‘食材’標準……” 那個冰冷的合成音再次響起，
毫無波瀾地宣判著。柵欄門完全敞開了。門外是深不見底的黑暗。黑暗中，
似乎有無數細碎的、粘膩的蠕動聲傳來，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那濃稠的黑暗里爬行、匯聚。
一股冰冷、粘稠、帶著濃重惡意的氣息，如同無數只冰冷的手，從黑暗中伸出來，
試圖抓住轎廂里的我！逃！必須逃出去！哪怕外面是地獄，
也比待在這個即將成為屠宰場的電梯里強！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極致的恐懼！
我手腳并用地從冰冷的地板上爬起來，肺部火燒火燎，
不顧一切地朝著敞開的電梯門外那片黑暗猛沖過去！身體撞開無形的、帶著惡臭的空氣阻力，
雙腳重重踏在門外冰冷堅硬的地面上！地面似乎覆蓋著一層粘稠的、半凝固的液體，
踩上去發(fā)出令人不適的“吧唧”聲。我踉蹌了幾步才勉強站穩(wěn)，立刻掏出手機，
用那僅存的、微弱碎裂的屏幕光，顫抖著照向四周。光線如同投入墨池的石子，
瞬間被黑暗吞噬了大半，只能勉強照亮身前極小的范圍。我似乎站在一條寬闊的通道里。
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地，覆蓋著一層厚厚的、暗紅色的、粘膩的污垢，散發(fā)著濃烈的鐵銹味。
墻壁也是粗糙的水泥，上面布滿了噴濺狀的、已經干涸發(fā)黑的污跡，
還有一些難以名狀的、如同巨大拖拽痕跡的暗色印記。空氣冰冷刺骨，
帶著濃重的血腥和腐敗氣味，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冰渣和污穢。身后，
電梯的黃銅柵欄門在我沖出的瞬間，就悄無聲息地關閉了。那點微弱的綠光徹底消失，
仿佛從未存在過。我被徹底遺棄在了這片名為-1層的黑暗地獄。
手機微弱的光線掃過前方的黑暗。通道似乎很長，看不到盡頭。兩側的墻壁上，
似乎有一些……門？不是普通的房門，更像是厚重的、冰冷的金屬門，
如同冷庫或者實驗室的入口。大部分門都緊閉著，門上沒有任何標識，
只有一些模糊不清的編號噴漆。
“沙沙……沙沙……”那細碎的、粘膩的蠕動聲再次從通道深處傳來，似乎更近了一些。
黑暗中，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窺視著我這唯一的活物。不能停留！必須找到離開的路！
或者……管理員室？既然一樓有管理員室，那這個地獄般的-1層，
會不會也有某種……控制中心？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盡管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
回憶著守則：【管理員是安全的。他是公寓秩序的維護者?！?雖然管理員本身恐怖詭異，
但規(guī)則至少將他定義為“安全”和“秩序維護者”！也許……找到他，是唯一可能的生路？
哪怕要再次面對他那張融化扭曲的臉！這個念頭給了我一絲虛幻的勇氣。我舉著手機，
像舉著一面隨時會熄滅的盾牌，屏住呼吸，
朝著與那“沙沙”聲來源相反的方向（我祈禱是相反方向），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
鞋子踩在粘膩的地面上，每一步都發(fā)出輕微的“啪嗒”聲，在這死寂中顯得格外刺耳。
通道似乎沒有盡頭?？諝庠絹碓嚼?，血腥味和腐爛味也越來越濃。
手機屏幕的光線越來越暗淡，電量警告的紅標不斷閃爍。絕望再次開始蔓延。就在這時，
手機微弱的光線邊緣，似乎掃到了前方墻壁上一個不一樣的輪廓。不是冰冷的金屬門，
而是一個相對較小的、普通的木門。門上似乎掛著一個牌子。
我加快腳步（如果可以稱之為“快”的話），湊近過去。
手機光勉強照亮了門上的牌子——一塊磨損嚴重的塑料牌，
上面用模糊的黑色字體印著：值班室值班室？！是管理員的嗎？！心臟猛地一跳！
希望如同微弱的火苗再次燃起！我顫抖著手，摸向冰冷的門把手。門沒有鎖！
輕輕一擰就開了！一股更濃烈的、混合著血腥、消毒水和甜膩香水的氣味撲面而來！
我舉著手機，小心翼翼地探頭進去。房間很小。只有一張破舊的木桌，一把椅子。
桌子上散落著一些紙張和一個老式的、布滿灰塵的閉路電視監(jiān)控器。監(jiān)控屏幕一片雪花，
沒有任何圖像。墻壁上掛著幾串生銹的鑰匙。角落里堆著幾個鼓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
散發(fā)著濃烈的惡臭。最引人注目的是房間最里面，靠墻的位置。
那里有一個巨大的、老舊的金屬檔案柜。柜門敞開著一條縫。管理員不在。
但這里……也許有線索？關于這個公寓的？關于如何離開-1層的？我像抓住救命稻草，
立刻閃身進去，反手輕輕關上房門。
至少暫時隔絕了門外通道里的黑暗和那令人不安的“沙沙”聲。我沖到檔案柜前，
用盡力氣拉開沉重的柜門。里面塞滿了厚厚的、落滿灰塵的文件夾。我胡亂地翻找著，
紙張發(fā)出嘩啦啦的聲響?；覊m嗆得我直咳嗽。終于，在柜子最底層，
一個沒有標簽的、特別厚重的文件夾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把它抽了出來，沉甸甸的。
顧不上灰塵，我直接將它攤開在布滿污跡的木桌上，借著手機微弱的光線看去。
文件夾里不是文件，而是一本硬皮筆記本。封面是深棕色的皮革，沒有任何文字，
摸上去冰冷滑膩。我深吸一口氣，帶著一種近乎朝圣般的恐懼和期待，
翻開了筆記本的第一頁。紙張泛黃發(fā)脆。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跡。不是打印體，
也不是管理員守則上那種歪歪扭扭的血色字跡，
而是一種非常工整、甚至可以說娟秀的手寫體，用的是深藍色的墨水。字跡清晰，
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疲憊和絕望。
【記錄者：林薇（前午夜公寓7樓住戶）】【日期：已無意義，
但應該是陷入這里的第37天？】“它”不是管理員。 或者說，不只是。
那個穿制服、戴帽子的東西，只是“它”的一個……外殼？一個用來接觸“食材”的工具？
我試過看清帽子下的臉……只有一次，在極度絕望的憤怒中……我看到了……旋渦。
純粹的、吸收一切的黑暗旋渦。那感覺……靈魂都要被吸走了。
代價是左耳的永久性耳鳴和持續(xù)的低燒。規(guī)則1是對的，絕對不要對視！電梯是陷阱，
也是篩選器。 雙數層是“處理間”。
層按鈕的人……我曾在一次意外（躲藏時誤入通風管道）瞥見過2樓的一部分……血肉工廠。
流水線。穿著沾滿血污的塑料圍裙的“東西”在忙碌。
他們……它們……把不新鮮的“食材”分解，包裝，
塞進冰箱……（字跡到這里變得極其潦草，有大片墨漬暈開，
仿佛記錄者極度驚恐嘔吐）規(guī)則2千真萬確！嬰兒啼哭…… 那是“它”的誘餌。
模擬得極其逼真。我用房間里的碎布條死死塞住耳朵，用牙齒咬住木棍才熬過第一次。
后來發(fā)現，屏住呼吸裝死似乎真的有效？ 原理不明。也許是降低生命體征，
讓“它”暫時失去興趣？規(guī)則3是保命符！燈光熄滅…… 黑暗是“它”的領域。
閉眼捂耳數數，是在強行切斷感知，讓自己暫時從“它”的視野里“消失”？
規(guī)則4是唯一的生路！ 我在四樓走廊試過一次，
數到98時感覺有冰冷的東西貼著我的臉劃過……但我活下來了。
門牌號消失…… 意味著那個房間已經被“它”完全“消化”或者“改造”了。
進去就是送死。規(guī)則5是預警！ 我親眼看到過505的門牌號在一陣詭異的扭曲后消失了，
門縫里滲出暗紅色的粘液……其他“住戶”…… （字跡劇烈顫抖）午夜后在走廊里游蕩的，
沒有一個是活人！他們是“殘次品”！是“它”制作失敗或者廢棄的“玩偶”！
它們充滿怨毒，會引誘活人踏入陷阱！規(guī)則6是鐵律！絕對不能信！
冰箱里的食物…… 紅色的包裝？肉類？
呵……（一個扭曲的、充滿嘲諷的簡筆畫笑臉）那是“前住戶”的……“饋贈”。
規(guī)則7是用血寫的教訓！ 只喝水，只吃白面包！餓死也比……強。
地下層（-1層）…… （這一頁的字跡被深藍色的墨水反復涂改、覆蓋，
最后幾行幾乎是用盡全力刻在紙上的，力透紙背）核心！這里是“它”的核心！是廚房！
是倉庫！是所有恐怖的源頭！規(guī)則8是最高禁令！絕對！絕對！不要下來！
下來就……（墨水被大片的、暗紅色的污漬覆蓋，
像干涸的血）清醒…… 困倦是“它”的低語。是精神污染的征兆。
疼痛、冷水……只能暫時緩解。規(guī)則9是延緩劑，不是解藥。 被“它”盯上，
最終都會……（字跡中斷）信任守則…… （最后一行字跡極其潦草虛弱，
仿佛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守則是“它”的規(guī)則，
名字……是鑰匙……也是……詛咒……林薇……到此為止了……好困……記錄到此戛然而止。
后面是幾十頁的空白。筆記本的封底內側，用同樣的深藍色墨水，
極其用力地畫著一個巨大的、血淋淋的叉！覆蓋了半頁紙！我捧著這本沉重的筆記，
如同捧著一塊燒紅的烙鐵。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狠狠鑿進我的大腦！真相！
殘酷到令人窒息的真相！管理員（那個戴帽子的東西）只是“它”的傀儡外殼！
電梯雙數層是血肉工廠！嬰兒啼哭是誘餌！燈光熄滅是領域！其他住戶是殘次品誘餌！
冰箱食物是……！而這里，-1層，是核心廚房！是最終屠宰場！所謂的守則，
它”——這個盤踞在公寓里的恐怖存在——為自己篩選和加工“食材”而制定的流程說明書！
生路是死循環(huán)……林薇的這句話像魔咒一樣在腦中回響。信任守則才能活下去，
但守則本身就是“它”的規(guī)則，遵循守則最終還是會淪為“食材”……名字！
被血蓋住的名字！是鑰匙！也是詛咒！
我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管理員制服左襟上那片粘稠的暗紅色血漬！
它嚴嚴實實地蓋住了下面的姓名牌！找到名字？被血蓋住的名字？那是什么鑰匙？
打開什么的鑰匙？離開的鑰匙？還是……釋放更恐怖存在的鑰匙？
巨大的信息量和絕望的真相沖擊著我，讓我?guī)缀鯚o法思考。
就在這時——“沙沙沙……沙沙沙……”那粘膩的蠕動聲，再次清晰地響起！
而且……就在值班室門外！非常近！同時，
還有一種新的聲音加入——沉重的、濕漉漉的拖行聲！
仿佛有什么體型巨大的、沾滿粘液的東西，正朝著值班室門口靠近！“砰！砰！砰！
”沉重的撞擊聲猛地砸在值班室的木門上！整扇門都在劇烈震動！門框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滋啦……檢測到高活性食材……位于值班室……執(zhí)行回收程序……” 那個冰冷的合成音，
如同跗骨之蛆，再次通過某個隱藏的揚聲器（或者直接在腦海中？）響起！它們來了！
“它”來了！回收程序？！極致的恐懼瞬間引爆了腎上腺素！
我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起來！目光瘋狂地在狹小的值班室內掃視！檔案柜！桌子底下！
無處可藏！門外的撞擊聲越來越猛烈！“哐！哐！哐！” 木門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門板上開始出現裂紋！我的目光猛地定格在值班室角落那堆散發(fā)著惡臭的黑色垃圾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