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又震了,這次是個陌生號碼。
我接起。
“顧小姐?”
一個刻意壓低的男聲,背景音嘈雜混亂。
“碼頭七號倉,‘老狗’那批貨,今晚十一點半。沈家派人去‘清點’,帶家伙了?!?/p>
“知道了?!?/p>
我掛了電話,屏幕暗下去,映出我毫無波瀾的臉。
老狗是我爸生前一個不成器的老兄弟,守著個破碼頭夾縫里求生存。
沈家?
沈錚那條瘋狗,胃口倒是不小,連這點蚊子肉都要搶。
前世沒這事,或者有,但一心撲在林薇身上的我根本不會留意。
看來重活一次,蝴蝶翅膀扇動的不只是我一個人的命運線。
也好。渾水才好摸魚。
晚上十一點,海風裹著咸腥和鐵銹味撲面而來。
我隱在一堆廢棄集裝箱后面,看著幾輛黑色越野車悄無聲息地滑進來,停在倉庫門口。
車門打開,七八個穿著黑西裝、動作干練的男人跳下車,手里都拎著家伙。
領頭的是沈錚的心腹,刀疤臉。
倉庫里傳來老狗色厲內荏的吼叫和推搡聲。
我活動了一下手腕,從后腰抽出隨身帶著的短刀。
冰涼的金屬貼著皮膚,帶來奇異的鎮(zhèn)定。
我沒有立刻沖進去。
等。等里面動靜最大,等刀疤臉的人注意力最集中的時候。
倉庫里傳來一聲悶響,像是重物倒地,緊接著是老狗痛苦的哀嚎。
就是現(xiàn)在。
我從集裝箱的縫隙里滑出,無聲無息地貼近倉庫側門。
里面燈火通明,刀疤臉正用槍口頂著跪在地上的老狗額頭,嘴里罵罵咧咧。
他的手下圍在四周,警惕性不高。
側門虛掩著。我猛地撞開!
“誰?!”
離門最近的一個黑西裝反應不慢,轉身舉槍。
太慢了。
我矮身突進,短刀冰冷的弧光一閃,精準地扎進他握槍的手腕。
凄厲的慘叫撕裂了倉庫的嘈雜。
我沒有絲毫停頓,旋身,手肘帶著全身的力量狠狠砸在另一個撲過來的打手喉結上。
骨頭碎裂的悶響令人牙酸。
刀疤臉猛地回頭,臉上那道疤在慘白的燈光下扭曲猙獰。
“媽的!弄死她!”
他手里的槍口瞬間轉向我。
我眼神一凜,不退反進,抓起地上一個被砸暈的打手當盾牌往前一頂!
子彈噗噗噗地嵌入肉體,血花四濺。
借著尸體的掩護,我在刀疤臉驚愕的目光中,沾血的刀鋒已經抵住了他的頸動脈。
冰冷的刀鋒貼緊,死亡的觸感讓刀疤臉渾身僵住,瞳孔縮成針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