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里的風(fēng)裹著灰塵灌進來，吹得我脖子發(fā)涼。我攥著鐵棍，一步一步往下挪，
每級臺階都踩得小心翼翼。警笛聲沒再響，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三樓的門虛掩著，
剛才慌不擇路沒注意?，F(xiàn)在想想，張富貴剛才撞的就是這扇門？手剛碰到門把手，
門突然從里面拉開。一道昏黃的光打在我臉上，晃得我睜不開眼。"誰？"一個蒼老的聲音，
帶著警惕。我瞇著眼看過去，是個老頭，背有點駝，手里舉著根銅拐杖，拐杖頭磨得發(fā)亮。
他的眼睛在我臉上掃來掃去，從沾滿污泥的衣服看到滲血的膝蓋。"爺爺，救我。
"我聲音發(fā)顫，鐵棍"哐當(dāng)"掉在地上，"有人要殺我，
還要搶我的東西..."老頭沒說話，往樓道里看了一眼，突然側(cè)身讓我進去。"進來再說。
"他關(guān)上門，反鎖，鑰匙在鎖孔里轉(zhuǎn)了兩圈，"咔噠"兩聲。屋里一股淡淡的茶香，
和外面的餿臭味完全不同。我站在玄關(guān)，腳底板沾的泥蹭在地板上，留下幾個黑印。
"對不起..."我想往后退，卻被老頭攔住。"先別管這個。"他指了指沙發(fā)，"坐。
"自己轉(zhuǎn)身進了里屋，出來時手里拿著個醫(yī)藥箱，還有件干凈的舊襯衫。"擦擦，
處理下傷口。"我沒動，眼睛盯著門口。萬一他跟張富貴是一伙的呢？
萬一這是另一個圈套呢？老頭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把東西放在茶幾上，
自己搬了個小板凳坐在對面，拐杖靠在腿邊。"我姓陳，住這棟樓三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