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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總，您回來了?！?/p>
助理小陳迎上來，接過我手里的東西。
“晚上金鼎酒店的行業(yè)晚宴，車已經(jīng)備好了，您看是現(xiàn)在過去，還是……”
“晚宴？”
我愣了一下，這才想起來，今晚還有個躲不掉的應酬。
怪不得顧衍之說“晚上見”。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我呢。
我捏了捏發(fā)痛的眉心，只覺得一陣頭暈。
“知道了，把晚宴的資料給我，我換身衣服就下去。”
“好的，蘇總?！?/p>
一整個下午，我都心神不寧。
腦子里一會兒是項目方案，一會兒是顧衍之那張欠揍的臉。
尤其是他最后那句“晚上見”，像個魔咒一樣，在我腦子里盤旋。
我煩躁地扯了扯領帶，感覺有點喘不過氣。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身體有點吃不消。
我靠在辦公椅上，閉上眼睛想休息一會兒，結(jié)果就這么睡了過去。
再醒來，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天已經(jīng)黑了。
我迷迷糊糊地接起電話，是小陳。
“蘇總，您沒事吧？晚宴快開始了，您……”
我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
“幾點了？”
“七點半了，晚宴八點開始。”
我居然睡了這么久。
我掛了電話，撐著桌子站起來，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眼前一陣發(fā)黑。
壞了。
好像發(fā)燒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燙得嚇人。
最近為了項目，連著熬了好幾個通宵，鐵打的身體也扛不住。
可是今晚的晚宴很重要，很多行業(yè)大佬都會去，是拓展人脈的好機會。
我不能缺席。
我強撐著去休息室沖了個冷水澡，希望能讓自己清醒一點。
換上備用的禮服，對著鏡子，我看到自己一張蒼白的臉，嘴唇也沒什么血色。
這樣子去，不被人笑話死才怪。
我從抽屜里翻出支遮瑕膏，胡亂地在臉上抹了抹，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點。
折騰完，已經(jīng)快八點了。
我匆匆忙忙下了樓，坐上車，直奔金鼎酒店。
晚宴上，觥籌交錯，衣香鬢影。
我端著一杯香檳，游走在人群中，和每一個認識不認識的人，微笑著打招呼，交換名片。
臉上的笑都快僵了。
身體里的熱度，一陣一陣地往上涌，燒得我頭昏腦漲。
我看到顧衍之了。
他就像個發(fā)光體，無論在哪里，都是人群的焦點。
一群人圍著他，眾星捧月一般。
他好像也看見我了，朝我舉了舉杯，嘴角依然是那抹熟悉的，欠揍的笑。
我冷著臉，把頭扭到一邊。
眼不見為凈。
我找了個角落，想透口氣，結(jié)果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不行，得去趟洗手間。
我捂著嘴，跌跌撞撞地往洗手間跑。
剛進隔間，就忍不住吐了出來。
把胃里的東西吐了個干凈，才感覺舒服了一點。
我用水潑了潑臉，看著鏡子里狼狽的自己，心里一陣發(fā)酸。
蘇沐啊蘇沐，你這是何苦呢。
手機響了，是我媽。
“沐沐啊，還在忙嗎？今天冬至，記得早點回家吃餃子?！?/p>
我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媽，我在外面應酬呢，回不去了?！?/p>
“你這孩子，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體啊。”
“知道了媽，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p>
我匆匆掛了電話，怕自己再聽下去，會忍不住哭出來。
我不能哭。
我不能讓任何人看到我的脆弱，尤其是顧衍-之。
在洗手間緩了半天，我才重新回到宴會廳。
晚宴已經(jīng)接近尾聲。
我跟幾個相熟的客戶打了聲招呼，就準備提前開溜。
剛走到門口，就被人攔住了。
是顧衍之。
“蘇總，這么急著走？”
他擋在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不舒服？”
我心里一驚。
他看出來了？
“沒有?！蔽易煊驳溃爸皇怯X得無聊，想早點回去休息?！?/p>
“是嗎？”
他伸出手，似乎想碰我的額頭。
我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猛地后退一步。
“你干什么！”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頓了頓，才若無其事地收回去。
“蘇總，你臉色很差?！?/p>
他的眼神，不像是在開玩笑。
“用不著你管?！?/p>
我繞過他，快步往外走。
身后，傳來他低沉的聲音。
“開車了嗎？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
我頭也不回地扔下兩個字，幾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公寓，我把自己重重地摔在沙發(fā)上，再也起不來了。
頭疼得像是要炸開，渾身發(fā)冷，牙齒都在打顫。
我掙扎著想去倒杯水，結(jié)果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一陣門鈴聲吵醒。
誰??？
這么晚了。
我懶得動，把頭埋進沙發(fā)里，想把那聲音隔絕掉。
可那門鈴聲，鍥而不舍地響著。
煩死了！
我掙扎著爬起來，去開門。
“誰??！”
我沒好氣地吼了一聲。
門外，沒人應。
我透過貓眼往外看，走廊里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搞什么鬼？
惡作劇嗎？
我罵罵咧咧地準備關(guān)門，眼角的余光，卻瞥見門口的地上，放著一個保溫袋。
我愣了一下，彎腰把它撿了起來。
袋子還是溫的。
打開一看，里面是一盒退燒藥，一盒消炎藥，還有一碗……小米粥。
粥還是熱的。
我徹底懵了。
誰送來的？
我住的這個公寓，安保很好，沒有門禁卡，外人根本進不來。
難道是……
我心里冒出一個荒唐的念-頭。
我沖到門口，打開手機里的安保系統(tǒng)，調(diào)出了剛才的監(jiān)控錄像。
錄像里，走廊的燈光有些昏暗。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我的門口。
他穿著黑色的西裝，和我記憶里的那個人，一模一樣。
他把手里的袋子，輕輕地放在地上。
然后，他抬起頭，似乎是想按門鈴，但又猶豫了。
他抬起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很久，最后還是放下了。
他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就在他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走廊的聲控燈亮了。
燈光照亮了他的側(cè)臉。
金絲眼鏡，高挺的鼻梁，緊抿的薄唇……
是顧衍之。
我拿著手機，呆呆地站在原地，渾身的血液，都像是凝固了。
怎么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