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念躺在炕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心中不斷琢磨著如何才能賺到錢。
她深知奶奶身體不好,需要去醫(yī)院檢查,但家里實在是沒有多余的錢。
如果能多賺些錢,自己的生活也能過得更舒適些。
突然,她靈光一閃,想起后山可是個寶藏之地??!她記得曾經有人在山上撿到過珍貴的松茸呢。
山上還有許多小動物,要是自己去山上挖個陷阱,說不定能抓住一只兔子,然后拿到鎮(zhèn)上去賣,也能換點錢。
越想越興奮的沈一念,不知道什么時候才睡著。
第二天天還沒亮,沈一念便迫不及待地起床了。她簡單收拾了一下,帶上兩個窩頭,就匆匆趕往后山。
清晨的后山,空氣格外清新,沈一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覺整個人都變得神清氣爽起來。
當她開始尋找松茸時,才發(fā)現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在山上漫無目的地轉了很久,卻連松茸的影子都沒看到。
正當她感到沮喪的時候,突然一只野雞從她眼前飛過。
沈一念眼睛一亮,立刻追了上去。
可惜,她的速度終究還是比不上野雞,沒跑幾步就被甩得遠遠的。
不過,當她看到野雞剛才起飛的地方竟然有幾個野雞蛋時,心情瞬間又好了起來。
沈一念興奮地跑過去,小心翼翼地用布將雞蛋包裹起來。
正當她滿心歡喜的時候,腳下突然一滑,整個人失去了平衡,直直地向山坡下滑去。
沈一念只覺得天旋地轉,耳邊全是風刮過草葉的“沙沙”聲,坡上的碎石子硌得手心生疼。
就在她以為要滾到坡底摔個好歹時,手腕突然被一股強勁的力道攥住,硬生生拽住了下墜的勢頭。
她驚魂未定地抬頭,撞進一雙深邃的眼眸里。
顧景琛半蹲在坡上,另一只手死死摳著身邊一棵歪脖子樹的樹根,手背青筋暴起,額角還掛著幾滴晨露,顯然也是剛上山不久。
“你怎么在這?”沈一念的聲音帶著后怕的顫音,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卻莫名覺得安心。
顧景琛沒說話,先用力將她往坡上拉了半米,直到她站穩(wěn)了些,才松開手,眉頭擰成了疙瘩:“誰讓你一個人上山的?不知道這坡陡?”
他的語氣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急怒,沈一念這才發(fā)現,他剛才抓著樹根的手,指縫里都滲出血絲了。
“我……”她有點心虛,低頭看了看腳邊那窩野雞蛋——剛才情急之下,她竟然還死死護著懷里的布包,雞蛋一顆沒碎。
“我想來山上找點東西換錢?!?/p>
顧景琛的目光落在她懷里的布包上,又掃過周圍的草叢,很快就明白了。
他蹲下身,用沒受傷的手撿起一塊石頭,在她腳邊畫了個圈:“站這兒別動?!?/p>
說完,他自己順著坡滑了下去,很快就拎著一個竹筐爬了上來。
筐里裝著半筐剛采的草藥,還有幾朵拳頭大的、裹著泥土的松茸。
沈一念眼睛一亮:“松茸!”
“嗯,”顧景琛把竹筐往她面前遞了遞,“這個能換錢,鎮(zhèn)上收購站收。
但你一個人別來,這山看著淺,岔路多,還有野獸。”
他頓了頓,看著她懷里的野雞蛋,聲音軟了點:“想要這些,跟我說一聲就行,不用自己冒風險?!?/p>
沈一念心里又暖又愧,把野雞蛋往他懷里塞:“給你,我剛才差點摔下去,多虧你了?!?/p>
顧景琛沒接,只淡淡道:“你留著吧,補補身子?!?/p>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流血的手,轉身就往另一個方向走,“我送你下去,這里不安全?!?/p>
沈一念趕緊跟上,看著他寬厚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從口袋里摸出昨天剩下的一塊干凈布條,追上去拉住他:“等等,手包扎一下。”
她踮著腳,小心翼翼地替他按住傷口,動作輕柔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顧景琛僵在原地,能感覺到她指尖的溫度透過布條滲進來,比晨露還要涼,卻燙得他心尖發(fā)麻。
“好了,”沈一念打好結,抬頭沖他笑,“這樣就不會感染了。顧大哥,你經常來山上采這些嗎?”
“嗯,換點零花錢?!鳖櫨拌e開臉,聲音有點不自然。
沈一念眼睛轉了轉,湊過去問:“那……以后我能跟你一起嗎?我給你搭把手,找到的東西賣了錢,咱們分?”
她想,既能賺錢,又能跟大佬貼貼,簡直是一舉兩得!
顧景琛看了她一眼,見她眼里閃著狡黠的光,像只等著偷腥的小貓,喉結動了動,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注意安全。”
沈一念立刻歡呼起來,剛才摔跤的后怕早就拋到了腦后。
她低頭看了看筐里的松茸,又摸了摸懷里的野雞蛋,心里樂開了花:賺錢大計第一步,搞定!有大佬帶著,這后山的寶貝,還不都是她的?
下山的路上,沈一念跟在顧景琛身后,興奮的像一只小鳥,一直嘰嘰喳喳,顧景琛只是不停地提醒她慢一點。
他回頭看了一眼滿眼亮晶晶的沈一念,嘴角不自覺的上揚。
下山的路因為沈一念的存在,都變的格外美好,顧景琛想。
“顧大哥,一會咱們下山去你家把這個野雞蛋煮了吧”,沈一念說。
顧景琛腳下頓了頓,回頭看她。
晨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沈一念臉上,她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手里還緊緊護著那窩野雞蛋,仿佛揣著什么稀世珍寶。
“我家沒什么好東西。”他低聲說,語氣里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局促。
土坯房簡陋,連個像樣的灶臺都沒有,哪配得上她這樣嬌俏的知青?
沈一念卻毫不在意,幾步跑到他跟前,仰著臉笑:“有鍋有火就行啦!野雞蛋煮著吃最香了,我給你露一手,保證比你平時煮的好吃。”
她這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倒讓顧景琛說不出拒絕的話。
他默默點頭,加快了下山的腳步,只是走在前面時,會下意識地用腳把路上的小石子踢開,怕硌到跟在后面的人。
到了顧景琛家,沈一念也不客氣,放下東西就張羅起來。
顧景琛家的灶臺確實簡陋,一口黑黢黢的鐵鍋,旁邊堆著些干柴。
她挽起袖子,熟練地舀水、生火,動作利落得不像個城里來的知青。
顧景琛站在一旁看著,只見她蹲在灶前,鼓著腮幫子吹火,被煙嗆得瞇起眼,鼻尖沾了點灰,像只偷吃東西的小花貓。
他忍不住走過去,從她手里拿過吹火筒:“我來?!?/p>
沈一念樂得清閑,把野雞蛋一個個放進鍋里,加了點從自己知青點帶來的鹽粒:“煮十分鐘就行,這樣蛋黃剛好凝固,又嫩又香?!?/p>
顧景琛沒說話,只安靜地添柴,火光映在他臉上,柔和了平日里冷硬的線條。
沈一念看著他專注的側臉,心里偷偷想:這大佬不僅能打能干活,還挺居家,以后過日子肯定靠譜。
很快,鍋里飄出淡淡的蛋香。沈一念撈出雞蛋,用涼水沖了沖,遞給顧景琛一個:“嘗嘗?”
顧景琛接過來,剝開蛋殼,雪白的蛋白裹著金黃的蛋黃,確實比他平時煮的要誘人。他咬了一口,咸淡剛好,帶著股天然的鮮香,是他從未嘗過的味道。
“好吃。”他由衷地說。
沈一念自己也剝了一個,邊吃邊說:“等下次咱們再上山,要是能抓到兔子,我給你做紅燒兔肉,保證比這還香!”
“對了,今天采的那些松茸,什么時候去鎮(zhèn)上賣?我跟你一起去唄,我還沒去過鎮(zhèn)上的收購站呢?!?/p>
她嘰嘰喳喳地規(guī)劃著,眼里全是對未來的憧憬。顧景琛聽著,手里的雞蛋好像更甜了些。
他看著眼前這個突然闖入自己孤寂生活的姑娘,心里那片冰封的角落,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悄悄融化,暖得讓他舍不得移開眼。
或許,有個人這樣陪著,日子也不算太糟,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