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也不抬地說：「媽說讓你給我簽月考卷?！购济肿テ鹁碜?，數(shù)學38分，

家長簽字欄空白。他簽完名問：「你媽經(jīng)常加班？」「嗯。」杭小峰吸溜著面條，

「徐叔叔總請她吃飯?！埂感焓迨濉瓕δ愫脝幔俊埂杆蟼€月送我Switch?！?/p>

杭小峰終于抬頭，眼神像看一個乞丐，「你說考到前十就買，我等你兩年了?！?/p>

杭茂林走進衛(wèi)生間干嘔，吐出來的全是膽汁。鏡子里的男人嘴角掛著黃水，他一拳砸過去，

裂紋又多了一條。晚上十點陶敏回來，香水味混著煙酒氣。

杭茂林坐在沙發(fā)上問：「景悅大酒店床軟嗎？」陶敏正在脫高跟鞋，聞言僵住了。

「徐志明老婆知道你們車震嗎？」杭茂林站起來，手機錄像舉到她眼前。

屏幕里徐志明的手正伸進她衣領。陶敏甩手一耳光，指甲刮破他顴骨。

「比你強的男人多的是！看看你自己，四十歲像條老狗！」杭茂林摸著臉，血沾在指尖。

他突然笑了：「離婚吧?！埂鸽x?。　固彰糇テ鸢蚁蛩?，「房子歸我，小峰跟我！

你這種廢物也配有家？」主臥門摔上的瞬間，杭茂林聽見杭小峰在房間里打游戲，

背景音是歡快的勝利音樂。他坐在陽臺抽完半包煙，

凌晨三點給趙大勇發(fā)微信：「能借我點錢嗎？」五分鐘后回復來了：「要多少？」

4杭茂林盯著趙大勇轉來的兩萬塊錢，手機屏幕的光刺得眼睛發(fā)酸。

轉賬備注寫著「年底還清」，后面跟著三個感嘆號。他給杭小峰班主任打了電話，

說補習費明天交。班主任嗯了一聲，突然壓低聲音：「杭先生，

有件事得跟您說...小峰今天交的作文，題目是《我的爸爸》...」

電話那頭紙張翻動的聲音像刀子刮耳膜?！肝夷钜欢文犅牎何野质莻€loser，

整天喝酒嘆氣。徐叔叔說男人要有事業(yè)，給我買了最新款球鞋...』」杭茂林站在陽臺上，

冷風灌進領口。樓下垃圾桶邊有只野貓在扒拉快餐盒，塑料紙嘩啦嘩啦響。

「這篇作文被選為年級范文了?！拱嘀魅螄@了口氣，「您要不要來學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