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被軟禁在公司的一間空會議室里。
門外有兩個保安。
她的手機(jī)、電腦全被收走了。
她像一個犯人,等待著審判。
她一遍遍地回想那晚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她的代碼,她檢查了無數(shù)遍,不可能有那樣的后門。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在她不知道的時候,植入了“潘多拉”的激活指令。
誰能做到?
柳思芮。
這個名字,像一道閃電,劃過舒窈的腦海。
一定是她。
只有她,有動機(jī),也有可能接觸到核心代碼。
三天后,調(diào)查組的人來了。
領(lǐng)頭的,是柳思芮。
她穿著一身干練的黑色職業(yè)裝,臉上帶著公事公辦的微笑。
“舒窈,別緊張,只是例行問話?!?/p>
她坐在舒窈對面,打開了錄音筆。
“關(guān)于周五晚上的事故,你有什么要解釋的嗎?”
“我的代碼沒有問題?!笔骜旱穆曇艉苌硢?,“是有人惡意植入了后門程序?!?/p>
“哦?”柳思芮挑了挑眉,“有證據(jù)嗎?”
“沒有?!?/p>
“那就是主觀猜測了?!绷架窃谟涗洷旧蠈懼裁?。
“舒窈,公司把這么重要的項目交給你,是對你的信任?!?/p>
“但你,辜負(fù)了這份信任。”
“你知道這次事故,給公司造成了多大的損失嗎?”
“競爭對手已經(jīng)拿到了我們的部分客戶資料,股價也受到了影響?!?/p>
“裴總現(xiàn)在,正為了你的失誤,在董事會焦頭爛額?!?/p>
她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根針,扎在舒窈的心上。
舒窈看著她,忽然笑了。
“柳總監(jiān),你是不是覺得,你贏了?”
柳思芮的笑容僵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p>
“你竊取了我的階段性成果,包裝成你自己的方案,提交給了董事會?!?/p>
舒窈平靜地看著她。
“你以為,用這種方式,就能取代我,取代‘α計劃’?”
柳思芮的臉色變了。
“你胡說!你有什么證據(jù)?”
“我沒有證據(jù)?!笔骜赫f,“但我知道,你做的那個‘安全版’AI,是個空殼子?!?/p>
“它只有華麗的外表,沒有真正的核心。”
“它永遠(yuǎn)學(xué)不會思考,更學(xué)不會共情。”
“你騙得了董事會,但你騙不了裴靳?!?/p>
柳思芮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
但她很快鎮(zhèn)定下來。
“瘋話。”
“舒窈,我看你是壓力太大,精神出問題了。”
“我建議你,好好配合調(diào)查,承認(rèn)自己的失誤,公司或許還能對你從寬處理。”
她說完,站起身,準(zhǔn)備離開。
“柳思芮?!?/p>
舒窈叫住她。
“你不好奇,我為什么知道你的‘安全版’方案嗎?”
柳思芮的腳步頓住了。
“因為,我在我的核心代碼里,留下了一個小小的‘禮物’?!?/p>
“一個只有我能激活的,數(shù)據(jù)水印。”
“只要你的AI還在運(yùn)行,我隨時都能證明,它的心臟,是偷來的。”
柳思芮猛地轉(zhuǎn)過身,死死地盯著舒窈。
“你……”
“所以,別逼我。”舒窈靠在椅背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冰冷,又帶著一絲瘋狂。
“這個餅,是我烙的。誰想搶,我就先把他烤了?!?/p>
柳思芮走了。
幾乎是落荒而逃。
會議室的門關(guān)上,舒窈的笑容消失了。
她剛才說的,全是假的。
她根本沒留什么數(shù)據(jù)水印。
她是在賭。
賭柳思芮心虛,賭她會自亂陣腳。
這也是她唯一的翻盤機(jī)會。
當(dāng)天晚上,季惟來了。
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說服了保安,給她帶了飯。
“還好嗎?”
他看著舒窈蒼白的臉,眼神里全是心疼。
舒窈搖搖頭。
“我沒事?!?/p>
“別硬撐了?!奔疚┌扬埡写蜷_,“我知道不是你的錯?!?/p>
“我?guī)湍銠z查了當(dāng)晚的系統(tǒng)日志,發(fā)現(xiàn)了一個被偽裝的登錄IP。”
“雖然痕跡被清得很干凈,但我恢復(fù)了一部分?!?/p>
“IP地址,指向柳思芮的辦公室?!?/p>
舒窈的眼睛亮了。
“真的?”
“嗯?!奔疚c頭,“雖然還不能作為直接證據(jù),但至少,我們有了方向?!?/p>
他看著舒窈,認(rèn)真地說:“舒窈,你不是一個人?!?/p>
“我?guī)湍恪!?/p>
舒窈看著他溫和的眼睛,多日來的委屈和壓力,瞬間涌了上來。
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她沒有哭出聲,只是默默地流淚。
像一只受傷的小獸,在舔舐自己的傷口。
季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陪著她。
遞給她一張紙巾。
“都會過去的?!?/p>
他說。
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會議室門上方的監(jiān)控攝像頭,紅燈,正一閃一閃。
而在32樓的CEO辦公室里。
裴靳看著監(jiān)控畫面,看著舒窈在另一個男人面前流淚。
他的手指,緩緩收緊,握成了拳。
屏幕上,季惟伸出手,似乎想拍拍舒窈的肩膀。
裴靳猛地站起來,關(guān)掉了監(jiān)控。
房間里,一片死寂。
他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