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說的是：
“我要你這個人，無法拒絕的那種?！?/p>
說完這句話，她自己先紅了臉。
像一個孤注一擲的賭徒，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然后，等待莊家的宣判。
她以為裴靳會驚訝，會遲疑，甚至會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但他沒有。
他只是僵了幾秒鐘。
然后，他笑了。
不是那種商業(yè)化的，禮貌的笑。
也不是那種運籌帷幄，帶著算計的笑。
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像冰雪初融般的笑。
他伸出手，不是捏著她的下巴，也不是扼住她的脖子。
而是，用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態(tài)，捧起了她的臉。
他的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
“舒窈。”
他的聲音，很低，很啞。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知道。”
舒窈迎著他的目光，沒有退縮。
“你知道，跟我在一起，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著，你會被卷入更復雜的漩渦，面對更危險的敵人?！?/p>
“意味著，你可能再也沒有安穩(wěn)的日子?！?/p>
“我知道。”舒窈說，“你在盜火，我是幫你遞火把的那個人?！?/p>
“從我決定烙餅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想過要安穩(wěn)。”
裴靳看著她，眼里的情緒，翻江倒海。
欣賞，激動，還有……一種失而復得的珍視。
“你這個獎勵……”
他低頭，慢慢地，湊近她。
“太貴重了?！?/p>
“我怕我……付不起。”
他的唇，幾乎要碰到她的。
舒窈能聞到他身上，那股好聞的雪松味，混著一點點酒氣。
intoxicating.
“沒關系?！?/p>
舒窈閉上眼睛，聲音細如蚊吶。
“我可以……分期付款?！?/p>
他的唇，終于落了下來。
不是狂風暴雨，不是攻城略地。
是一個，很輕，很溫柔的吻。
帶著一點試探，一點小心翼翼。
像是在觸碰一件失而復得的珍寶。
舒窈的身體，軟了下來。
她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
這一刻，什么計劃，什么代碼，什么未來。
都不重要了。
她只知道，她抱住了她想要的全世界。
宴會廳里，音樂還在繼續(xù)。
陽臺上，兩個人，一個世界。
不知過了多久，季惟走了出來。
他想找舒窈。
然后，他看到了那一幕。
他的腳步，停住了。
手里的酒杯，輕輕地晃了一下。
他看著月光下相擁的兩個人，那么般配，那么……密不可分。
他笑了笑，有些苦澀。
他知道，這場戰(zhàn)爭，他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輸了。
他沒有上前打擾。
只是默默地，轉身，退回了那個喧囂的世界。
有些守護，注定只能是……目送。
吻結束的時候，舒窈的臉已經(jīng)紅透了。
她把頭埋在裴靳的胸口，不敢看他。
“所以……”她悶悶地問，“這個獎勵，你收不收？”
“收?！?/p>
裴靳抱著她，抱得很緊。
像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里。
“不僅收，還要加倍?！?/p>
“舒窈，你聽好。”
他讓她的臉，看著自己。
“我不是在給你獎勵?！?/p>
“我是在……求你。”
“求你，留在我的世界里?！?/p>
“做我的……唯一?！?/p>
舒窈看著他，看著他眼睛里，那份她從未見過的，近乎脆弱的認真。
她知道，這個男人，終于向她，敞開了他所有的城門。
她笑了，眼淚卻流了下來。
“好?！?/p>
她說。
“我答應你的……追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