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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夏蟬未鳴,星光未晚 昫山漫 98444 字 2025-08-25 19: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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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的六月,蟬鳴把空氣泡得發(fā)黏,黏稠得像化不開的糖漿。高三(1)班的畢業(yè)照定格在香樟樹下時,我站在第三排左數(shù)第七個位置,校服領(lǐng)口別著枚塑料徽章,上面印著“畢業(yè)快樂”四個燙金小字,邊緣有些毛刺,硌得鎖骨微微發(fā)癢。

攝影師喊“看鏡頭”時,我的目光還是忍不住往鏡頭外瞟。操場東側(cè)的甬道上,高二(3)班的學(xué)生正抱著書往教學(xué)樓走,藍白相間的校服晃得人眼暈。

“黛玉,嘴角再揚高點!”班長舉著“高三(1)班”的木牌,站在第一排喊。我慌忙扯動嘴角,臉頰的肌肉卻僵得像塊木板。蚊子在旁邊用胳膊肘頂了頂我,校服褲卷到膝蓋,露出曬成麥色的小腿,和四年前初見時那個扎羊角辮的小姑娘判若兩人——只是眼底的狡黠,一點沒變。

“想什么呢?魂都飛到香樟樹上去了?!彼龎旱吐曇?,指尖戳了戳我攥著衣角的手笑嘻嘻的。

“好了,拍照!”攝影師舉起相機,快門“咔嚓”一聲,把所有人的表情都釘在了膠片上。我看著取景框里自己僵硬的笑,突然覺得,這張照片里少了點什么——少了個總在鏡頭外看我的人,少了個會把橘子汽水悄悄放在我桌洞的人,少了個在香樟樹上刻小太陽的人。

散場時,皺紋蚊子一把搶過我的徽章,別在自己胸前轉(zhuǎn)了個圈:“還是你們文科班的畢業(yè)徽章好看,我們理科班的是印在紙上的,一出汗就糊?!彼瘟嘶问掷锏募t色信封,邊角被手指捻得發(fā)毛,“知道不?我警校的錄取通知書到了!南京森林公安高等??茖W(xué)校,聽著就特酷!”

我盯著那抹鮮紅,突然想起三個月前的晚自習(xí),她趴在草稿紙上畫警服,鋼筆尖把紙戳出好幾個洞:“以后我穿警服去看你,誰欺負(fù)你,姐掏手銬!”當(dāng)時我笑得直不起腰,此刻看著她眼里的光,喉嚨卻有點發(fā)緊。

阿哲抱著籃球跑過來時,額頭上的汗珠順著下巴往下滴,砸在“武漢大學(xué)”的錄取通知書上。他把通知書往我手里塞,紙頁邊緣燙金的?;枕训檬中陌l(fā)燙:“看見沒?咱也能上985了!以后去武漢玩,哥請你吃熱干面,加雙倍芝麻醬!”

他的籃球服后背印著“10”號,是文以前在籃球隊穿的號碼。去年秋天的友誼賽,阿哲搶籃板時崴了腳,文背著他去醫(yī)務(wù)室,白襯衫后背洇出片深色的汗?jié)n,像幅抽象畫。

“對了,”阿哲突然撓撓頭,指尖在籃球上轉(zhuǎn)了個圈,“文哥還是準(zhǔn)備繼續(xù)讀書,錄取通知書……好像是長沙的汽修??茖W(xué)校。他爸托人弄的,說畢業(yè)就能進總店當(dāng)師傅?!?/p>

長沙。這兩個字像顆冰涼的珠子,滾進我發(fā)燙的心里。填報志愿時,我在“中山大學(xué)”那欄猶豫了很久,鉛筆尖把紙面戳得發(fā)黑。蚊子罵我“瘋了”,說廣州離家鄉(xiāng)一千公里,吃的是甜口,說的是聽不懂的粵語??晌覜]說出口的是,招生指南里寫著,廣州的汽修產(chǎn)業(yè)全國領(lǐng)先——或許,他會來這里呢?

拿到錄取通知書那天,我去了趟老周汽修店。鋪子還在學(xué)校對面的老巷子里,只是換了塊紅底白字的新招牌,“老周汽修”四個字被太陽曬得有點褪色。文的師傅坐在小馬扎上抽煙,看見我,煙桿在鞋底磕了磕,煙灰落在青灰色的褲腿上。

“黛玉啊,來拿小文的東西?”他往屋里喊了聲,“老婆子,把那本藍皮筆記拿來!”

我愣了愣:“他……留了東西給我?”

“上周走的時候放這兒的,說等你考完再來拿。”師傅瞇著眼笑,眼角的皺紋里還沾著點機油,“這小子,嘴笨,心里有數(shù)著呢。知道你報了廣州的大學(xué),臨走前還問我,‘廣州的汽修店要不要學(xué)徒’?!?/p>

我的心像被什么東西蟄了一下,細(xì)細(xì)密密地疼。原來他知道,原來他也動過念頭。可為什么……

“后來呢?”

“后來他女朋友來了,哭著讓他留在長沙?!睅熌付酥P記出來,藍布衫上沾著塊油漬,“那丫頭叫曉曉,長得白凈,就是性子急,說‘你去廣州,我怎么辦’。”

筆記本是我高一時送他的,封面畫著只投籃的企鵝,被他用透明膠帶粘了又粘,邊角還是磨得發(fā)毛。翻開第一頁,是他的字跡,比信上的更用力,筆尖幾乎要劃破紙頁:“數(shù)學(xué)最后一道大題,輔助線要這樣畫?!焙竺娓苊苈槁榈慕忸}步驟,有些地方還用紅筆改了又改,像老師批改作業(yè)那樣認(rèn)真。

夾在筆記里的,還有張照片。不是他的,是我們學(xué)校的籃球場。香樟樹的影子斜斜地落在籃球架上,陽光透過葉隙灑下來,在地上拼出細(xì)碎的光斑——像極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天,他轉(zhuǎn)身投籃時,白襯衫被風(fēng)吹起的弧度。

背面用鉛筆寫著一行字,筆畫很輕,像是怕被人看見:“祝你前程似錦?!?/p>

我把筆記抱在懷里,走出老巷時,陽光把影子拉得很長。師傅在身后喊:“黛玉,有空來長沙玩啊!小文說,他請你坐他修的車!”

我沒回頭,只是揮了揮手,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砸在筆記的封面上,暈開了那只企鵝的翅膀。

八月末,我拖著行李箱去廣州。火車站的廣播里放著《北京歡迎你》,奧運的熱潮還沒退去,候車大廳里到處都是舉著國旗的人。蚊子抱著我哭,肩膀一抽一抽的:“到了廣州要記得給我打電話,每周至少一次!”阿哲舉著相機拍個不停,鏡頭里的我眼睛紅紅的,像只兔子。

“放心吧,”我揉了揉蚊子的頭發(fā),她的羊角辮早就變成了齊耳短發(fā),“等你放寒假,來廣州吃早茶?!?/p>

“還有我還有我!”阿哲把相機塞給旁邊的大叔,湊過來合影,“我寒假從武漢去廣州玩,去看你們!”

火車啟動時,我趴在窗戶上,看著蚊子和阿哲的身影越來越小,直到變成兩個模糊的黑點。行李箱最底層,我放了三樣?xùn)|西:那本數(shù)學(xué)筆記,那張籃球場照片,還有文留在我舊課桌里的最后一顆橘子糖。

糖紙已經(jīng)被體溫焐得發(fā)軟,透過透明的糖紙,能看見里面橘紅色的糖球,像個小小的太陽。高考結(jié)束那天,我在桌肚里發(fā)現(xiàn)了它,旁邊壓著張便簽,字跡被汗水洇得有點模糊:“廣州夏天熱,記得多喝水?!?/p>

火車穿過隧道時,黑暗里,指尖摸到糖紙的紋路。突然想起他在香樟樹下刻小太陽的樣子,想起他說“等你考去廣州,我就去那邊開家汽修店”——有些承諾,大概注定只能停在風(fēng)里。

但沒關(guān)系。我摸著口袋里的錄取通知書,中山大學(xué)的校徽在陽光下閃著光。廣州的夏天再熱,總會有樹蔭;陌生的粵語再難懂,總會有學(xué)會的一天;沒有他的日子再長,我也會慢慢走下去。

只是那時候的我還不知道,這顆橘子糖,會在行李箱里躺整整四年。直到某個潮濕的梅雨季,糖紙滲出水漬,暈開一片橘紅色的痕跡,像滴沒說出口的眼淚。而那張籃球場照片,會被我壓在辦公桌的玻璃下,在無數(shù)個加班的深夜,映出窗外香樟樹的影子——和記憶里的那棵,慢慢重疊。


更新時間:2025-08-25 19: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