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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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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的九月像一籠剛揭開蓋子的蒸籠,熱得人喘不過氣。報到那天,行李箱的輪子在柏油路上留下兩道濕痕,像是被太陽曬化的糖。我抱著一摞新生指南在校園里轉(zhuǎn)圈,綠色的路牌上寫著“逸夫樓”“馬丁堂”,字是燙金的,在陽光下晃得人睜不開眼。

“需要幫忙嗎?”一個溫和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像加了冰的涼茶,瞬間驅(qū)散了些許燥熱。

我回頭,看見個穿白襯衫的男生,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黑框眼鏡后的眼睛彎成月牙,手里抱著幾本厚厚的專業(yè)書,封面上印著“中國古代文學(xué)史”,書頁邊緣有些卷翹,像是被翻了很多遍。

“我是學(xué)生會的林浩,大三的。”他指了指我手里的指南,“看你好像迷路了?”

“嗯,想去宿舍樓。”我把指南遞給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涼絲絲的,像剛從圖書館的空調(diào)房里出來。

他接過指南,食指在“榕園”那頁敲了敲:“跟我走吧,剛好順路?!?/p>

穿過林蔭道時,鳳凰花正開得熱烈,花瓣簌簌地落在他的白襯衫上,紅得像團(tuán)小火苗。他走得很慢,偶爾停下來指給我看:“那是陳寅恪故居,那是永芳堂……”聲音里帶著點潮汕口音的軟糯,尾音微微上揚,像在說什么開心的事。

宿舍是四人間,朝南的窗戶正對著一片荔枝林。三個室友都是本地人,一個扎著高馬尾,說話像蹦豆子;一個留著齊劉海,笑起來有兩個梨渦;還有一個戴著耳機(jī),手指在筆記本電腦上敲得飛快??匆娢疫M(jìn)來,她們突然摘下耳機(jī),齊聲說:“你好!” 普通話里混著粵語的調(diào)子,像加了糖的檸檬茶。

第一個月,我像只誤入熱帶的企鵝。早自習(xí)的粵語課上,老師念著“你好”“多謝”,我卻總把“唔該”說成“母雞”,引得全班哄笑;食堂里的腸粉加了糖,云吞面的湯底飄著大地魚的腥味,每次都要就著礦泉水才能咽下去;連空氣里都飄著陌生的味道,潮濕的、甜膩的,帶著點海風(fēng)的咸。

蚊子打電話來的那天,我正躲在被子里哭。她在警校的宿舍里大喊:“黛玉你別哭??!我明天就請假去廣州揍那幫笑你的人!”背景音里傳來哨子聲,她罵了句“該死的集合”,匆匆掛了電話,留下我對著忙音發(fā)呆。

林浩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第二周早自習(xí),他突然出現(xiàn)在教室后門,手里拎著個塑料袋,里面裝著瓶黃振龍涼茶?!敖o你的,敗火。”他把涼茶放在我桌上,標(biāo)簽朝里,像是怕被別人看見,“我問過阿姨,說你們那邊喝這個能適應(yīng)。”

玻璃瓶上凝著水珠,我握在手里,冰涼的觸感順著掌心蔓延到心底。打開瓶蓋,苦澀的藥味混著甘香涌出來,像他說話的語氣,帶著點笨拙的體貼。

從那天起,他總在不經(jīng)意間出現(xiàn)。我去圖書館占座,他會提前把靠窗的位置擦干凈,放上一本《唐詩宋詞選》;我在食堂對著云吞面發(fā)愁,他會端來一碗白粥,說“這家的艇仔粥沒放糖”;社團(tuán)招新時,他拉著我去文學(xué)社的攤位,指著報名表上我的名字說:“你寫的《香樟》我看過,校刊上的,寫得真好?!?/p>

那篇散文里,我寫了棵刻著小太陽的樹,寫了個轉(zhuǎn)籃球的少年,寫了串藏著名字的密碼。他沒問我寫的是誰,只是翻到最后一頁,指著“香樟樹的影子晃啊晃,像沒說出口的話”那句,輕聲說:“有些回憶,藏著就好?!?/p>

他和文是完全不同的人。文是夏天的太陽,熱烈、直接,帶著點笨拙的羞澀——他會把橘子汽水塞進(jìn)我桌洞,轉(zhuǎn)身時差點撞到門框;會在廣播站外舉著筆記本等我,被人起哄時紅到耳根。而林浩是秋天的風(fēng),溫和、體貼,像圖書館里的燈光,安靜卻明亮——他記得我不吃香菜,記得我對花粉過敏,記得我寫論文時喜歡喝溫水,卻從不說破。

十月的社團(tuán)活動,文學(xué)社去夜游珠江。游船穿過獵德大橋時,江風(fēng)帶著水汽的涼,吹得人發(fā)抖。林浩突然脫下外套披在我肩上,羊毛的料子蹭著臉頰,帶著淡淡的洗衣液香?!皠e感冒了。”他說,眼睛在夜色里亮晶晶的,像揉碎了的星星。

游船二層的甜品攤在賣姜撞奶,他端來兩碗,瓷碗邊緣燙得發(fā)紅?!皣L嘗,廣州的特色。”他用勺子舀起一勺,吹了吹才遞到我嘴邊,“甜的,你應(yīng)該會喜歡?!?/p>

甜膩的姜味在舌尖化開,我突然想起家鄉(xiāng)的橘子汽水。林浩看著我,嘴角的笑意像漾開的水波:“我小時候生病,奶奶就給我做這個。說姜是暖的,糖是甜的,日子總會好起來的?!?/p>

從那天起,我們見面的次數(shù)多了起來。他會約我去圖書館,坐在我對面看《說文解字》,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他的白襯衫上,像落了層金粉;他會帶我去吃巷子里的云吞面,老板和他很熟,總笑著喊“阿浩,又帶女朋友來啊”,他不反駁,只是紅著臉往我碗里加蝦餃;他會在我想家時,拉著我去操場跑步,說“跑累了就不會哭了”,跑到最后,他總是放慢腳步等我,影子在路燈下拉得很長,和我的影子并排挨著。

圣誕節(jié)那天,社團(tuán)聚餐結(jié)束后,林浩送我回宿舍。走到榕園門口的荔枝樹下,他突然從背包里掏出本《小王子》,封面是燙金的,在路燈下閃著光。“送你的。”他把書遞給我,指尖微微發(fā)顫,“扉頁上……寫了點東西。”

我翻開扉頁,上面是他的字跡,清雋有力:“愿你找到屬于自己的玫瑰。”旁邊畫著朵小小的玫瑰,花瓣上還沾著片葉子,像怕它孤單。

室友們在陽臺看見這一幕,對著樓下喊:“林學(xué)長加油!”林浩的臉?biāo)查g紅了,像被夕陽曬透的蘋果,匆匆說了句“晚安”就轉(zhuǎn)身跑了,白襯衫的衣角在夜色里輕輕晃。

跨年夜那天,我給家里打電話,媽媽說蚊子在警校的射擊比賽拿了冠軍,靶紙上的彈孔幾乎連成一線;阿哲在大學(xué)里組了籃球隊,第一場友誼賽就贏了,他在電話里喊“黛玉你等著,以后我去廣州打比賽給你看”。掛了電話,手機(jī)屏幕暗下去,映出我發(fā)呆的臉。

鬼使神差地,我點開了QQ。好友列表里,“文”的頭像還是灰色的,簽名改成了:“曉曉說,長沙的冬天比廣州冷?!毕旅娴膭討B(tài)停留在三個月前,是張他和一個女生的合照——女生扎著高馬尾,笑起來眼睛彎彎的,依偎在他身邊,手里舉著串冰糖葫蘆。

他終究是留在了長沙,留在了曉曉身邊。

窗外的煙花噼里啪啦地炸開,照亮了半邊天。林浩發(fā)來條短信:“新年快樂,黛玉?!?/p>

我盯著屏幕看了很久,回了句“新年快樂”。指尖劃過“文”的名字,猶豫了很久,終究還是沒點開對話框。就在這時,手機(jī)突然震動了一下,是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只有四個字:“新年快樂?!?/p>

沒有署名,沒有表情,像句漫不經(jīng)心的問候??晌艺J(rèn)得,那是文的號碼——我一直沒舍得刪。

煙花還在繼續(xù),荔枝樹的影子在地上晃啊晃,像很多年前香樟樹下的那個夏天。我把手機(jī)放在枕頭邊,聞著林浩外套上的洗衣液香,突然覺得,或許安穩(wěn)的溫暖,才是適合我的歸宿。

只是那時候的我還不知道,這條“新年快樂”的短信,是文猶豫了整整三個月才發(fā)出的。阿哲后來告訴我,那天晚上,文在長沙的街頭喝了很多酒,曉曉搶過他的手機(jī)想刪掉我的號碼,他卻紅著眼把手機(jī)死死攥在手里,像握著最后一點念想。而那本《小王子》里的玫瑰,會在后來的很多年里,提醒我曾經(jīng)擁有過的溫柔——即使它最終沒能在我的生命里,開出完整的花。


更新時間:2025-08-25 19: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