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船并沒有靠過來。 只是在附近水域慢悠悠轉(zhuǎn)了小半圈。
然后，發(fā)動機的聲音變了調(diào)，加大馬力，朝著鎮(zhèn)子碼頭的方向駛?cè)チ恕?/p>
直到那艘船變成一個小白點，最后徹底消失在海平面。
我才敢慢慢直起腰。 后背的汗衫，早就濕透了，緊緊黏在皮膚上，冰涼。
我癱坐在腥滑的艙底，大口大口喘著氣，手指還在不受控制地輕微顫抖。
他們來了。 真的找來了。
這么快。
我失魂落魄地把船開回碼頭，甚至忘了把魚賣給等在那里的魚販子。
渾渾噩噩扛著空桶往回走，腳步發(fā)飄。
快到家時，看見院門開著。
她正端著一盆洗好的衣服，往晾衣繩上掛。 踮著腳，身姿顯得格外纖細。
陽光很好，照在她微微仰起的臉上。 她似乎輕輕哼著什么調(diào)子，聽不真切。
那一刻的畫面，平常得讓人心頭發(fā)酸。
我僵在幾步之外，不敢再往前。
她晾好最后一件衣服，回過頭，看到了我。
臉上的那點輕松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小心和……畏懼。 她下意識地放下盆，手指在舊褂子上擦了擦。
“回來了？”她小聲問，視線落在我空蕩蕩的水桶上，
閃過一絲疑惑，但沒多問?！帮垺阱伬餆嶂?。”
我沒動，也沒說話。 只是死死盯著她。 像要把這張臉，刻進骨頭里。
她被我看得渾身不自在，低下頭，絞著手指。 “你……你怎么了？”
我猛地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海風的咸腥沖進肺里，帶著鐵銹味。
再睜開時，我朝著她，一步步走過去。
腳步很沉，踩在泥地上，幾乎沒有聲音。
她似乎察覺到我情緒不對，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后背抵在了冰涼的土墻上。
我走到她面前，很近。 近到能看清她睫毛不安的顫動，和她蒼白皮膚下青色的血管。
然后，我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