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店內(nèi)蒸騰的熱浪裹挾著肉串焦香，白熾燈在繚繞的煙霧中暈出朦朧光暈。
黎榆握著飲料的指尖驟然收緊，塑料杯壁凝結(jié)的水珠順著指縫滑落。
她看著斜對角的舒然忽然踉蹌前傾，蒼白的臉頰泛起不正常的酡紅，發(fā)梢垂落的汗珠在燈光下折射出細(xì)碎的光。
"然然！"
她的驚呼撞碎在嘈雜人聲里，金屬椅腿與地面摩擦出刺耳聲響。
身影幾乎是撲向那個搖搖欲墜的身體，卻在距離舒然后背僅剩半臂距離時，被一道黑色殘影截斷。
蕭琛解下圍裙的動作快若閃電，工裝下緊繃的手臂肌肉線條在暖黃光影里若隱若現(xiàn)，骨節(jié)分明的手掌穩(wěn)穩(wěn)托住了舒然綿軟的身軀。
"同桌...快…一起玩..."
滾燙的呼吸噴在蕭琛頸側(cè)，混著啤酒與孜然的氣息。
他整個人癱軟如融化的蠟像，修長的手臂環(huán)住對方脖頸，指尖還揪著蕭琛后頸幾縷碎發(fā)。
蕭琛低頭凝視懷中意識模糊的人，睫毛在眼下投出細(xì)密的陰影。
他輕嘆一聲，帶著薄繭的拇指無意識摩挲過舒然汗?jié)竦聂W角，小心翼翼將人安置在椅子上。
"學(xué)神加入戰(zhàn)局！讓我們見識下學(xué)霸的手氣！"
沈煜陽搖晃著骰子盒，塑料碰撞聲清脆刺耳。
蕭琛修長的手指隨意一擲，紅色飛機(jī)精準(zhǔn)避開所有懲罰格，骰子在油膩的桌面劃出利落弧線。
而舒然面前的空酒杯已堆成歪斜的塔，少年眼神渙散地盯著棋盤，每仰頭灌酒時，喉結(jié)都會在泛著潮紅的皮膚下劇烈滾動。
"哈哈哈哈然哥這是被衰神附體了吧！"
方獅笑得拍案而起，啤酒沫順著胡茬滴落在燒烤油漬斑駁的桌面上。
舒然突然猛地?fù)湎蜞徸?，整個人掛在蕭琛身上，滾燙的臉頰貼著對方冰涼的脖頸。
"同桌...你好厲害..."
蕭琛耳尖瞬間漲紅，想要掙脫卻被纏得更緊，舒然的雙腿不知何時勾住了他的腰，醉醺醺的腦袋還在他肩頭不安分地蹭著。
黎榆沖上前試圖拉開糾纏的兩人，卻被舒然反手甩開。
"然然？你喝醉了啦。"
沈煜陽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蕭琛漲紅的臉，故意用肩膀撞了撞方獅，語調(diào)拖得老長。
“學(xué)神，你就別掙扎啦，大家都是男生，讓然哥抱抱又不會怎么樣，咱們繼續(xù)繼續(xù)?！?/p>
他一邊說，一邊晃了晃手中的骰子，塑料碰撞聲在安靜下來的燒烤店里格外清晰，嘴角還掛著促狹的笑，眼神里滿是看好戲的興奮。
蕭琛被舒然纏得動彈不得，耳尖紅得幾乎要滴血。
他試圖用手肘輕輕推開，卻換來舒然更緊的擁抱。
周圍投來的目光讓他渾身不自在，喉結(jié)不安地上下滾動著，可無論怎么用力，都掙脫不開舒然環(huán)在他腰間的手臂。
無奈之下，他只能僵硬地維持著姿勢，任由舒然的腦袋枕在自己肩頭，身上傳來對方滾燙的體溫，燒得他心跳愈發(fā)急促。
黎榆的臉色卻在此時沉了下來，她先是狠狠瞪了眼在一旁煽風(fēng)點(diǎn)火的沈煜陽，目光中滿是責(zé)備與不滿。
見對方縮了縮脖子，仍沒停下笑意，她又猛地轉(zhuǎn)身，用盡全力戳向方獅的腰側(cè)。
“別玩兒了，都已經(jīng)兩點(diǎn)多了，然然還喝醉了，我們得趕緊送他回家才行?！?/p>
她的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焦急與憤怒，眼眶也微微泛紅。
方獅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戳疼得跳了起來，捂著腰直叫喚。
“啊，對對對，太晚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他一邊點(diǎn)頭，一邊揉著被戳痛的地方，一邊慌亂地收拾桌上的骰子和酒杯，眼神中滿是討好地看向黎榆。
“那行吧，可是然哥喝醉了，他家在陸街那邊，我們都不順路啊，這可怎么辦？”
沈煜陽皺著眉頭，臉上寫滿了為難。他撓了撓頭，目光在眾人身上來回掃視，試圖想出個解決辦法，可一時之間也沒了主意。
“我沒喝，我送他回去再回家?！?/p>
黎榆突然開口，語氣堅定，可話剛說完，就被方獅急忙打斷。
“那不行，你一個女生太危險了，不然我們一起送然哥回去，再回？”
方獅連忙擺手，臉上滿是擔(dān)憂，“大半夜的，路上不安全，咱們一起去才放心?！?/p>
“獅子說得對，你不能一個人，女生太不安全了?！?/p>
就在眾人陷入僵局，七嘴八舌討論時，一直沉默的蕭琛突然開口，聲音低沉卻清晰。
“你們回去，我跟他順路?！?/p>
他的目光平靜地掃過眾人，可微微攥緊的拳頭卻泄露了他內(nèi)心的緊張。
“學(xué)神你也住那邊？”沈煜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意外，“這也太巧了吧！”
蕭琛輕輕“嗯”了一聲，垂下眼簾，不再多說。
“那太好了，那然哥就拜托你啦?！?/p>
沈煜陽如釋重負(fù)地長舒一口氣，臉上露出了輕松的笑容，“有學(xué)神在，我們就放心多了?！?/p>
方獅也跟著說道：“拜托你了學(xué)神。那我跟小榆也回去了，沈煜陽你自己沒問題吧？”他轉(zhuǎn)頭看向沈煜陽，眼神里帶著關(guān)切。
“當(dāng)然沒問題了，我都沒醉，你們放心一百個心回去吧?！鄙蜢详柵牧伺男馗桓毙攀牡┑┑哪?，“我酒量好著呢！”
“那好吧，你們都注意安全啊?！?/p>
黎榆臨走前，又回頭看了眼躺在椅子上不省人事的舒然，眼神中滿是擔(dān)憂與不舍。
她咬了咬嘴唇，腳步有些遲疑，最終還是在方獅的催促下，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黎榆和方獅并肩走在夜色中，路燈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你說，蕭琛真的和然然順路嗎？”黎榆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不確定。
方獅聳了聳肩：“應(yīng)該吧，學(xué)神看起來不像會說謊的人?！?/p>
可黎榆心里卻始終有些不安，她和方獅從小一起長大，兩家只隔著一堵墻，上學(xué)放學(xué)都形影不離。
可此刻，她滿腦子都是舒然醉醺醺靠在蕭琛身上的畫面，心里泛起一陣酸澀。
燒烤店內(nèi)，等其他人都離開后，蕭琛仍站在原地。
老板娘擦著桌子走了過來，看到癱在沙發(fā)上的舒然，驚訝地問道：“哎呦，小蕭，這小伙子喝醉了嗎？”
“嗯?！笔掕『唵螒?yīng)了一聲，目光始終沒離開舒然。
“他的同伴走了？這可怎么辦，也不認(rèn)識這小伙子，不如讓他在店里睡一晚，你回去休息吧，我把他扶進(jìn)去就好了?！崩习迥餆崆榈卣f著，伸手就要去扶舒然。
蕭琛連忙攔住，“他是我同學(xué)，我送他回去。”他的聲音不大，卻很堅決。
“那可太好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哈。”老板娘笑著拍了拍蕭琛的肩膀，“路上小心點(diǎn)！”
蕭琛走到椅子邊，深吸一口氣，費(fèi)力地將舒然扶起。
舒然整個人如同沒了骨頭般，軟綿綿地全部重量都壓在他身上。
他踉蹌了一下，才勉強(qiáng)站穩(wěn)，咬了咬牙，艱難地朝著店外走去。
夜色濃稠，路燈昏黃，兩人的身影在地上拖出長長的影子，晃晃悠悠，逐漸消失在街道盡頭 。
秋夜的風(fēng)裹挾著燒烤店殘留的煙火氣，卷著幾片枯葉從街道上掠過。
舒然被風(fēng)一吹，睫毛微微顫動，原本低垂的腦袋忽然抬了起來，迷離的眼神直直地撞進(jìn)蕭琛眼底。
他蒼白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嘴角突然扯出一抹傻笑，帶著酒氣的呼吸噴灑在蕭琛脖頸。
“同桌……你身上有……有烤串的味道。”
說著，他像只撒嬌的貓，腦袋不停地往蕭琛肩膀上蹭，發(fā)梢掃過蕭琛發(fā)燙的耳尖。
蕭琛渾身僵硬，雙手扶著舒然的胳膊，想要拉開些距離，卻被對方反手緊緊攥住衣角。
舒然身上的體溫透過布料傳來，混著淡淡的雪松香水味和濃烈酒氣，在夜色里織成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網(wǎng)。
蕭琛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別開臉去，卻聽見頭頂傳來悶悶的笑聲，帶著醉意的呢喃在耳邊炸開。
“你耳朵紅了……”
街邊的路燈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蕭琛低頭看著舒然垂落的碎發(fā)，心跳快得離譜。
他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摸出手機(jī)叫了網(wǎng)約車。
輸入地址時，鍵盤的冷光映出他緊蹙的眉——陸街那么大，連棟樓牌號都沒有，要怎么找？
“你家到底在哪？”
蕭琛第三次俯身詢問，溫?zé)岬暮粑鬟^舒然泛紅的臉頰。
舒然只是呆呆地望著他，眼神渙散，半天沒有回應(yīng)。
“陸街具體哪里？說個地址。”蕭琛又問。
舒然卻只是含糊地嘟囔了幾聲，根本聽不清在說什么。
蕭琛無奈地嘆了口氣，陸街那么大，沒有具體地址根本找不到。
他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將舒然帶回自己家，在網(wǎng)約車軟件目的地輸入了自己家地址。
夜風(fēng)越發(fā)涼了，因為定位在前面那一片，還需要走一段，蕭琛咬咬牙，干脆蹲下身將舒然背起。
少年的身體輕得不可思議，手臂軟軟地環(huán)在他頸間，呼出的熱氣一下下噴在后頸。
網(wǎng)約車到達(dá)時，司機(jī)看著后座上癱成一團(tuán)的舒然，忍不住咂舌：“你朋友喝得夠兇啊?！?/p>
“嗯?！?/p>
蕭琛簡短地應(yīng)了一聲，只是把人往身邊帶了帶，卻不料舒然順勢倒在他肩頭，醉夢中還無意識地往他懷里鉆。
到家時玄關(guān)的感應(yīng)燈亮起，暖黃的光線里，蕭琛費(fèi)力地把舒然安置在沙發(fā)上。
少年的連帽白色短袖被蹭得皺巴巴的，領(lǐng)口歪斜地露出半截鎖骨，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
蕭琛轉(zhuǎn)身去廚房倒水，瓷杯與臺面碰撞發(fā)出輕響，卻在他返回時戛然而止。
舒然不知何時坐直了身體，眼神朦朧地盯著他，突然伸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腕。
“小玫…”舒然的聲音溫柔得近乎虔誠，拇指無意識摩挲著他手腕內(nèi)側(cè)的皮膚，“我每天都在想你……”
蕭琛如遭雷擊，手中的水杯劇烈晃動，滾燙的水濺在皮膚上也渾然不覺。
他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舒然，聲音發(fā)顫：“你說什么？”
舒然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繼續(xù)抓著蕭琛的手，語氣輕柔地說：“小玫，我真的好想你啊～想摸摸你～”
聽到“小玫”這個名字，蕭琛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
這顯然是個女孩子的名字，舒然在醉酒的狀態(tài)下錯把他當(dāng)成了別人，想到這里，蕭琛的心里就一股無名火。
他想抽回自己的手，舒然卻像是沒有感受到他的動作一樣，抓得更緊了。
“小玫……”
接著，他像一只疲倦的小鳥一樣，將頭輕輕地靠在了蕭琛的懷里，似乎在尋找一個溫暖的港灣。
蕭琛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他的忍耐已經(jīng)到了極限。
“你要不要看清楚我是誰?！?/p>
“抬頭?！?/p>
懷里的人卻沒有絲毫反應(yīng)，依舊靜靜地靠在他的身上，仿佛完全沒有聽到他的話。
蕭琛的心中怒火愈發(fā)旺盛，他用力地推了推舒然，想要讓他清醒過來。
“嘔…嘔嘔……”
蕭琛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弄得措手不及，根本來不及躲開，舒然已經(jīng)往他吐了，身上沾滿了嘔吐物，那刺鼻的氣味讓他差點(diǎn)也跟著吐出來。
“你……！”
他迅速站起身來，急匆匆地去拿了毛巾和掃帚，先簡單地擦拭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臟東西，然后開始清理地上的嘔吐物。
蕭琛看著舒然這副模樣，眉頭緊緊皺起。
他深吸一口氣，強(qiáng)忍著那股難聞的味道，走到沙發(fā)前，小心翼翼地將舒然抱了起來，走進(jìn)浴室。
“脫衣服。”
蕭琛把舒然放在浴缸邊，輕聲說道。
舒然只是哼唧了兩聲，并沒有任何動作。
蕭琛無奈，只好自己動手幫他脫衣服。他先輕輕地脫去舒然的上衣，就在他剛要把舒然的褲子脫下來的時候，舒然突然睜開了眼睛，一把抓住蕭琛的手，眼神迷離，卻帶著一股執(zhí)拗。
“不……不要動……睡覺?！?/p>
“先洗澡?！?/p>
“不…不洗…要睡覺?！?/p>
舒然的臉因為酒精的作用微微泛紅，現(xiàn)在更是散發(fā)出一種迷人的紅暈，讓人不禁為之傾倒。
蕭琛看著他醉意朦朧的臉，心中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沖動，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輕輕地?fù)崦嫒谎劢翘幍哪穷w痣。
浴室的暖霧裹著沐浴露的柑橘香，舒然滾燙的體溫透過潮濕的T恤滲出來，與蕭琛剛沾了冷水的指尖形成灼人的溫差。
當(dāng)微涼的掌心觸到少年后頸凸起的骨節(jié)時，懷中的人突然像被喚醒的幼獸，喉間溢出滿足的嘆息，反手扣住他的手腕按在自己發(fā)燙的臉頰上。
蕭琛的呼吸驟然停滯。舒然帶著酒氣的鼻息噴在他虎口，睫毛掃過他手腕內(nèi)側(cè)的血管，將冰涼的皮膚蹭得發(fā)燙。
“好舒服...”
少年含糊的囈語混著水汽，尾音像羽毛般掃過耳畔，濕熱的唇瓣無意識擦過他的腕骨，“像冰鎮(zhèn)的汽水...”
花灑的水聲在角落轟鳴，蕭琛喉結(jié)滾動著試圖抽手。
"水放好了，去沖澡。"
他的聲音比平時低了很多，卻換來舒然更緊的摟抱。
少年整個人掛在他身上，單薄的睡衣早被汗水浸透，勾勒出腰線漂亮的弧度，發(fā)梢滴下的水珠順著鎖骨滑進(jìn)衣領(lǐng)。
“嗯～不要...”
舒然把臉埋進(jìn)他頸窩，濕潤的睫毛掃得他發(fā)癢，“你比冰塊還涼...”
滾燙的掌心突然探進(jìn)他的衣角，蕭琛觸電般后退，后腰卻撞上了洗手臺。
花灑的溫水不知何時淋在兩人身上，襯衫很快洇出深色水痕，緊貼著皮膚勾勒出起伏的肌肉線條。
“給你放了水，去浴缸里會更涼快?！?/p>
蕭琛再次勸說，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舒然卻執(zhí)拗地?fù)u頭，把冰涼的手背按在自己泛紅的臉頰上，嘟囔著：“不要，你身上涼快...”
少年像耍賴的孩童般掛在他身上，任由溫水將兩人的衣服澆得透濕。
蕭琛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打開頭頂?shù)幕ⅰ?/p>
溫水劈頭蓋臉澆下，舒然被激得一顫，卻仍死死攥著他的袖口，水珠順著下頜滴在交疊的手背上。
氤氳的水汽中，他猶豫再三，覺得看光人家不太好，最終決定不脫下他的褲子，就著水流快速沖洗。
用浴巾裹住舒然，把他的褲子跟內(nèi)褲脫了下來時，蕭琛的手指在顫抖。
少年蜷縮在床榻上的模樣像只被淋濕的貓，蒼白的腳踝從浴巾邊緣露出來，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他轉(zhuǎn)身沖進(jìn)主臥浴室，冷水沖刷著發(fā)燙的皮膚，卻沖不掉掌心殘留的溫度。
鏡中的自己耳尖通紅，鎖骨處還沾著舒然蹭上的酒氣。
晨光刺破窗簾縫隙時，舒然在陌生的床單上瑟縮著醒來。
宿醉的頭痛像鋼針般扎進(jìn)太陽穴，他下意識去摸手機(jī)，卻摸到一片冰涼的皮膚。
記憶突然空白，他猛地坐起身，被子滑落的瞬間，冷空氣讓他打了個寒顫——自己竟一絲不掛地躺在陌生房間！
"咔嗒"，門軸轉(zhuǎn)動的聲音驚得他手忙腳亂扯過被子。
蕭琛端著蜂蜜水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晨光為他的輪廓鍍上金邊，卻遮不住他耳尖可疑的紅暈。
“醒了？喝點(diǎn)蜂蜜水解解酒。”他的聲音帶著刻意的平靜，放在桌上的瓷杯卻在輕微震顫。
舒然盯著對方濕透的發(fā)梢，喉嚨發(fā)緊：“這是...你家？我怎么會在你家？而且還……”
記憶碎片突然閃過，燒烤店的骰子聲、自己掛在蕭琛身上的觸感，還把他當(dāng)成小玫了。
他的臉?biāo)查g漲紅，卻聽見自己問出更羞恥的問題：“我的衣服呢？”
"你不記得了？"蕭琛反問，垂眸整理著袖口的褶皺。
“那個……我好像喝斷片了。”
“我跟你順路，想把你送回去的?！笔掕∽叩酱斑?，拉開窗簾的動作帶著幾分僵硬。
舒然眨巴著眼睛，“那我怎么不在自己家？”
“他們忘了告訴我具體位置，我只能帶你回我家了?！?/p>
蕭琛轉(zhuǎn)身時，陽光恰好照亮他泛紅的耳尖。
舒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緊接著又拋出了另一個問題：“那我的衣服又是怎么回事……”
蕭琛有些不自然地說道：“你吐了一身，我給你沖了一下，換了?！?/p>
舒然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蕭琛，“你把我看光了就算了，你還就這么讓我光著睡啊，你不能跟我穿一套你的衣服嗎？”
蕭琛的耳根微微發(fā)紅：“給你包了浴巾。”
“？“舒然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你的衣服現(xiàn)在干了，等會兒拿給你?！?/p>
“咳咳，那個，我應(yīng)該沒有耍酒瘋吧？”舒然小心翼翼地問，手指無意識揪著被角。
“你覺得呢？”蕭琛挑眉看他，嘴角似有若無地勾起。
舒然的心里"咯噔"一下，看蕭琛的表情……他突然覺得有些心虛：“我當(dāng)然覺得我沒有啊！”
聲音明顯小了幾分，底氣不足。
“那就是沒有，我去給你拿衣服?！?/p>
蕭琛轉(zhuǎn)身時帶起一陣風(fēng)，不過半秒就拿著他昨天那套洗干凈的衣服回來。
“已經(jīng)干了，你換好就……”
蕭琛的話還沒說完，舒然一把從他手中拿過衣服。
起身的同時，身上的被子也滑落下來，晨光毫無保留地落在他身上，修長的雙腿在陽光下顯得晶瑩剔透。
蕭琛的耳朵在一瞬間變得通紅，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他有些慌亂地轉(zhuǎn)過身去，不敢再看舒然一眼，因為他知道，只要再多看一眼，他的心跳就會徹底失控。
“你……”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
“干嘛？都是男的，我有的你沒有啊，再說了，你昨晚給我洗澡不是已經(jīng)把我看光了嗎，我都不害羞，你轉(zhuǎn)過去干嘛？”
舒然看著蕭琛的背影，故意湊近調(diào)侃。
“我先出去了?！?/p>
蕭琛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低沉中帶著慌亂。
他像逃離現(xiàn)場般拉開門，晨光里，少年耳后細(xì)密的絨毛都染上了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