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哥……”
就在這時,包廂門被推開,阿東匆匆進來,在蘇天義耳邊低語幾句。
“把他們安排到隔壁包廂等我?!碧K天義稍作思索,對阿東吩咐道。
“明白,義哥。”阿東點頭退出包廂。
待阿東離開后,蘇天義站起身,朝韓賓和十三妹說道:“賓哥、十三妹,你們先喝著,我去處理點事情?!?/p>
“行,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們?!?/p>
蘇天義微微點頭,隨后走出包廂。
“今天是我們汽車修理店開業(yè)的好日子,咱們一起慶祝一番吧!”
夜歸人娛樂會所一樓,一個僻靜的卡座里,四個年輕人興奮地舉起手中的酒瓶。
“不愧是港島最頂級的娛樂場所,單看我手里這瓶酒,就要五十塊錢!”歐家泉端詳著手中的酒瓶,感慨萬千。
同樣的酒在外面才五塊錢一瓶,到這里直接漲了十倍的價格。
“依我看,咱們在街邊的大排檔慶祝就好了,這里實在太貴了?!焙谧羞粕嗟馈?/p>
“剛才我看了一眼菜單,就我們點的這些,要一千多塊……”
一千多塊,相當于現(xiàn)在工人一個月的工資。
而且,分量還不多。
“八瓶酒、一盤水果,還有一些堅果,總共1288,這可比我們的修車店賺得多多了。”
“好了?!?/p>
David周看著碧咸、歐家泉和黑仔三人緩緩說道:“今天是我們修車店開業(yè)的日子,大家就別計較這些了,開心最重要?!?/p>
“沒錯,開心就好?!北滔厅c了點頭,接著補充道:“還有,別忘了咱們有熟人,到時候讓我妹妹幫忙走個內(nèi)部價,能省好幾百。”
大家都清楚,碧咸的妹妹阿Ann在夜歸人會所當收銀員,月薪高達兩千五百塊。
“碧咸,要不一會兒讓你妹妹過來喝兩杯怎么樣?”David周滿懷期待地看著碧咸。
“這……”
碧咸顯得有些遲疑。
他心里明白,David周對自己妹妹有意思,這次來“夜歸人”,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兩人從小就是一起長大的鐵哥們兒。
但碧咸對David的品性了解得透徹,覺得他未必是自己妹妹合適的對象。
兄弟歸兄弟,妹妹歸妹妹,這點碧咸分得很清楚。
“哎,這不是碧咸嗎……”
這時,身后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誰?。俊?/p>
碧咸不耐煩地轉(zhuǎn)過頭,略一愣神后,立刻滿臉堆笑:“原來是雄哥,真是巧了?!?/p>
“巧?”
色磨雄掃了一眼他的同桌和桌上的東西,最后目光落在碧咸身上。
“你這家伙,欠我十萬塊不還,倒好意思跑到‘夜歸人’來瀟灑?看來是沒把我色磨雄放在眼里啊,是不是?”說著,色磨雄抬手便扇了碧咸幾個耳光。
“十萬?雄哥,我記得只借了一萬啊……”碧咸聞言,一臉驚愕地望著對方。
“沒錯,本金是一萬,可你借了一個月,利息按天算,加起來總共十三萬五千塊。
看你可憐,那三萬五我不要了,趕緊把十萬塊還我。
我可警告你,今天要是拿不出這筆錢,從明天起就按十萬計算利息?!鄙バ蹛汉莺莸赝{道。
“我……”
碧咸苦著臉,十萬塊?上哪兒去湊啊?
要是有這么多錢,他根本不會向色磨雄借那一萬塊。
David周等人面面相覷,也無計可施。
他們確實沒錢,修車行剛開張,還是四個人各自湊了兩萬塊才勉強撐起來的。
整個店加起來,也不值十萬塊。
“哥哥……”
就在這時,背后響起一個聲音。
“這些人是誰?”
阿Ann走到碧咸身邊,看著色磨雄一行人,疑惑地問。
今天是哥哥合伙開修車行開業(yè)的日子,阿Ann特意請同事幫忙照看一下店鋪,趕過來一起慶祝。
“喲,原來你還藏著這么漂亮的妹妹啊。”色磨雄看到阿Ann,眼睛頓時放光。
江湖中人都知道,取名可以錯,但外號絕不會錯:“色磨雄”三個字的含義可見一斑。
“這樣吧,我給你個機會,只要你用你妹妹抵債,那十萬塊就一筆勾銷。
另外,你只要還我本錢一萬塊就行,再給你七天時間籌錢,怎么樣?”色磨雄貪婪地看著碧咸說道。
“休想,做你的春秋大夢!”碧咸一聽,立即站起身怒瞪色磨雄。
“操,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色磨雄臉色一沉,暴喝道。
“操,誰給你的膽子這樣和我們老大說話?”旁邊一直伺候著色磨雄的小弟,突然間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去,一記耳光狠狠地甩在了碧咸的臉上。
事發(fā)突然,碧咸根本沒來得及反應,直接被這一巴掌打得跌倒在旁邊的桌子上。
下一秒,碧咸心中的怒火再也壓抑不住,他猛地站起來,朝著色磨雄直撲過去。
然而,色磨雄身邊的小弟可不是好惹的。
他們怎么可能讓碧咸靠近自己的老大?頓時,一群人圍上去,對著碧咸又踢又打。
碧咸已經(jīng)沖了上去,David周、黑仔還有歐家泉三人自然也不會袖手旁觀。
畢竟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情同手足。
轉(zhuǎn)瞬間,雙方就混戰(zhàn)成了一團。
不過色磨雄帶來的小弟人多勢眾,有七八個之多,完全將碧咸等四個人壓制住。
自從夜歸人開業(yè)以來,除了剛開業(yè)的時候有些風波,現(xiàn)在已經(jīng)整整一年沒人敢在這里鬧事了。
如今,突然看到有人打架,一樓的客人們非但沒有驚慌失措,反而興奮地起哄叫好。
畢竟這種場面難得一見,錯過了就等于失去了娛樂的機會。
果然,這邊剛打起來,負責看場的人就急忙跑了過來。
負責夜歸人安保工作的正是阿牛。
“牛哥,不好了!有人在咱們的地盤上鬧事!”色磨雄手下的一個小弟急匆匆地向阿牛匯報。
“什么?”阿牛聽到后愣了一下,隨即滿臉怒氣地喝道:“召集人,跟我走!”
說罷,阿牛大步朝事發(fā)地點趕去。
已經(jīng)一年多沒有人敢在他的地盤上鬧事了。
很快,阿牛帶著二十多個手下穿過人群,徑直走向打斗中心。
“草,敢在夜歸人鬧事?全都給我抓起來!”阿牛一聲令下,手下們立刻蜂擁而上。
色磨雄的手下以及David周等幾人很快就被制服了。
“他娘的,你們是誰派來的?居然敢在夜歸人鬧事?”阿牛一邊罵著,一邊走到色磨雄面前,抬手就是幾個耳光。
從這兩伙人的表現(xiàn)來看,色磨雄顯然是帶頭的那個。
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反正阿牛認定是他鬧事,那就打他沒商量。
幾個耳光下去,色磨雄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他猛然想起,這里是夜歸人——蘇天義在銅鑼灣的產(chǎn)業(yè),那個外號“屠夫”的大佬……
“這是怎么回事?”
就在這個時候,阿東分開人群走了進來。
“東哥,你怎么來了?”阿??粗|,有些意外地問道。
按照分工,夜歸人一樓和二樓是由他負責的,這種事情本該由他處理就好。
“義哥交代的?!卑|簡單解釋了一句。
他也不想讓阿牛誤會自己多管閑事,萬一鬧出不愉快影響兄弟間的和睦就不好了。
聽到是蘇天義的意思,阿牛頓時明白了。
“詳細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明白,正打算詢問呢。”阿牛對阿東說道。
“好了,先將人帶到二樓的雅間去。”阿東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后開口說。
在一樓會影響夜歸人的正常營業(yè)。
阿牛應了一聲,隨后揮了揮手,帶著手下押著色磨雄以及David周等人朝二樓的包間走去。
……
蘇天義推開房門,進入包廂坐下之后,注視著面前的兩群人。
一群是色磨雄和他的八個手下,另一群則是David周、碧咸、歐家泉、黑仔還有阿Ann。
“義哥,義哥……”看到蘇天義,色磨雄立刻滿臉緊張地打招呼。
“你真有本事啊,色磨雄?!?/p>
蘇天義望向色磨雄,面帶微笑地說:“夜歸人除了開業(yè)那天有人鬧事外,這一年都沒人敢鬧事,你倒是有膽量。”
“厲害,真厲害?!?/p>
“義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色磨雄臉色突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一邊不停地打自己的耳光,一邊向蘇天義道歉。
“義哥,我錯了,饒過我吧……”
雖然色磨雄從事高利貸業(yè)務,但他也不敢招惹像蘇天義這樣的大人物。
“我經(jīng)常教育手下的小弟,犯了錯就要承認,挨打時要站直?!碧K天義突然站起來,緩緩走到色磨雄身后,一字一頓地說。
“現(xiàn)在,你做了錯事,想通過求饒來逃避懲罰,你覺得可行嗎?”
“義,義哥,我……”色磨雄跪在地上,臉色不斷變化。
他真想對蘇天義說:‘我又不是你的小弟……’
但可惜的是,他沒有這個勇氣。
“阿東?!?/p>
蘇天義突然轉(zhuǎn)頭看向阿東,隨意吩咐道:“把這幾個鬧事的家伙的手給我剁下來?!?/p>
說完,徑直走回沙發(fā)邊坐下。
“是,義哥。”阿東一臉平靜地回應。
此刻,色磨雄的那些手下一聽要被砍手,頓時嚇得臉色慘白。
“不,這與我們無關啊,不要……”
甚至,他們連反抗都不敢。
蘇天義是誰?
那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佬。
當年他獨自一人,手持一把刀,追著幾百人砍了十多條街,一舉成名。
如果不反抗,他們不過是失去一只手。
要是反抗的話,說不定連命都沒了。
一陣凄厲的慘叫聲過后,阿東臉上沾著血跡看向蘇天義:“義哥,已經(jīng)處理好了?!?/p>
“這個色磨雄怎么處置?”
此時的色磨雄,臉色蒼白如紙,他甚至不敢回頭去看,僅僅聽到后面的慘叫聲就已心生恐懼。
幸好他是跪在地上的。
否則的話,此刻腿軟的他,說不定直接癱倒在地。
“割一只耳朵算了,以示懲戒。”蘇天義一臉淡然地說。
“多,多謝義哥?!?/p>
得知只需割掉自己的一只耳朵,色磨雄頓時松了一口氣,急忙向蘇天義表示感謝。
與其選擇一只手,他寧愿用一只耳朵作為代價。
失去耳朵不過影響外貌罷了,而沒有手則會讓人終生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