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絕對不能讓蘇天義上位。
’蔣天生心里暗自決斷。
一個靚坤已經(jīng)夠讓他費心應(yīng)付了,要是再加上一個蘇天義,那局面只會更棘手。
甚至,萬一兩人聯(lián)手,自己豈不是要吃大虧?
想到這兒,蔣天生的目光轉(zhuǎn)向了灰狗。
也就是在蔣天生看向灰狗的一瞬間,后者突然舉起手,表示支持大飛接位。
這一舉動立刻讓眾人感到驚訝。
‘難道……’
靚坤心中猛地一震,似乎明白了什么。
灰狗一向聽命于蔣天生,顯而易見,他又是一個死忠于蔣天生的人,只是之前一直未曾暴露。
連靚坤都對此毫不知情。
若非這次選舉,誰能想到柴灣的灰狗竟是蔣天生隱藏的一枚棋子?
說實話,蔣天生也不想這么快揭開灰狗的身份,但眼下已無其他選擇。
為了阻止蘇天義上位,蔣天生不得不孤注一擲。
也只能怪蘇天義的實力太過強大,讓蔣天生的忌憚甚至超過了對靚坤的警惕。
否則,灰狗的身份也不會這么快被揭穿。
灰狗舉手后,支持大飛接位的人一共四個,分別是靚坤、陳耀、灰狗和肥佬黎。
其中,陳耀和灰狗是蔣天生的人,而肥佬黎與靚坤之間的關(guān)系尚不清楚。
“目前,支持大飛的有四人,支持阿義的也是四人?!笔Y天生說著,瞥了一眼蘇天義。
接著對大家道:“既然如此,不如讓大飛和阿義在銅鑼灣一較高下,勝者擔(dān)任銅鑼灣話事人,各位覺得如何?”
“蔣先生所言,正是我想提議的。”
“我們都遵從蔣先生的意思?!?/p>
蔣天生話音剛落,陳耀、靚坤等四人便立刻附和。
“蔣先生,為求公平起見,不如把大佬B的地盤和產(chǎn)業(yè)也讓大飛接手。
畢竟,既然是競爭,那就應(yīng)該公平對待。
阿義經(jīng)營銅鑼灣這么多年,這對大飛太不公平了?!膘n坤忽然開口說道。
蔣天生聽后,眼神一亮,隨后看向蘇天義道:“阿義,你覺得怎樣?畢竟我是洪興的龍頭,總不好太偏袒你,還得顧及其他兄弟的感受?!?/p>
蔣天生說得冠冕堂皇,實際上就是要打壓蘇天義,阻止他上位。
假如洪興的所有話事人全是他的心腹,他確實不反對蘇天義晉升,因為他有信心掌控全局。
然而當(dāng)下局勢并不相同。
靚坤的存在已經(jīng)讓蔣天生頗為苦惱,如果再加上一個蘇天義,蔣天生擔(dān)心自己難以應(yīng)對。
蘇天義也沒想到,為了阻止自己上位,蔣天生與靚坤竟會聯(lián)手。
“一切全憑蔣先生決定?!碧K天義瞥了靚坤一眼,隨后目光深邃地望向蔣天生說道。
“不過,在銅鑼灣站穩(wěn)腳跟可沒那么容易?!?/p>
“肥佬黎,你盡可以把這句話轉(zhuǎn)告大飛,就說是蘇天義說的——我非常歡迎他來銅鑼灣,和我競爭話事人的位置?!甭犞K天義這看似威脅卻又不完全是威脅的話語,肥佬黎皺起了眉頭。
大飛雖然是北角的人,但絕非肥佬黎的手下,兩者的從屬關(guān)系,就跟大佬B與蘇天義差不多。
肥佬黎早想將大飛逐出北角,這樣一來,他在北角便可一家獨大……
“義哥?!被厝サ穆飞希|駕車,駱天虹坐在后排,與蘇天義并肩而坐。
“義哥,接下來我該怎么做?”駱天虹認真地問道。
雖然如今他已經(jīng)當(dāng)上話事人,但在駱天虹心中,自己的老大只有一個,那就是蘇天義。
“等回到銅鑼灣,你帶二百個兄弟去九龍,首要任務(wù)是完全控制那里的地盤。
興叔以前的手下,能用則用,不能用就棄之不用。”蘇天義表情平靜地吩咐道。
“義哥,我要是帶走二百個兄弟,那你這邊……”駱天虹猶豫了一下。
銅鑼灣總共也就兩千人左右,其中屬于蘇天義的小弟有七八百人,其余全是大佬B的人馬。
整個洪興雖號稱十萬之眾,但大多是外圍成員,正式成員不過兩萬人上下。
“不用擔(dān)心,這些人足夠了?!碧K天義自信滿滿地回答。
他經(jīng)營銅鑼灣多年,這點底氣還是有的。
回到銅鑼灣后,駱天虹帶著二百人離開前往九龍,蘇天義還讓他把飛全一并帶走。
駱天虹突然成為九龍話事人,毫無根基,若無助力,想要穩(wěn)固地位需要很長時間。
此次派飛全隨行,無疑能夠加快進程……
“我操,他媽這不是害我么?”北角那邊,大飛聽聞消息后勃然大怒。
起初得知自己有望被提拔為話事人時,他內(nèi)心充滿感激。
即便面臨競爭,他也準(zhǔn)備全力以赴爭取這個機會。
然而,當(dāng)他得知與自己競爭的竟是蘇天義,并且是為了爭奪銅鑼灣的話事人之位時,大飛頓時感到一陣頭大。
“臥槽,到底是誰?誰他娘的在背后陰我?”
大飛心中既憤怒又驚恐。
蘇天義是什么人物?
那可是能單槍匹馬提著刀,追砍幾百號人橫掃十幾條街的狠角色。
讓我跟他爭話事人的位置?
我腦子又沒進水。
況且,那是人家經(jīng)營多年的地盤,我去銅鑼灣,怕是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哥,肥佬黎那邊傳來消息,說是靚坤為你爭取到的機會。
為了保證公平,讓你先接手大佬B手下的一群小弟,再去跟蘇天義競爭?!币粋€小弟看著大飛,語氣中帶著幾分期待。
要是大飛哥成了話事人,他們這些跟班自然也能跟著沾光。
“滾!”
大飛一腳將那人踹翻,嘴里嘟囔道:“扯淡,說得好聽,讓我接手?誰知道他們打的是什么主意?
我的根基在北角,你覺得銅鑼灣那些家伙會樂意讓外人空降來做他們的老大?”
別看大飛平日里一副粗枝大葉的模樣,其實一點都不傻,甚至十分精明。
他已經(jīng)看穿了,這分明是靚坤想拿他當(dāng)擋箭牌。
贏了,皆大歡喜;輸了,也只是他一個人吃虧,跟靚坤毫無關(guān)系。
“艸他娘的靚坤,你這個狗東西害我,咱們走著瞧……”大飛口中罵個不停,眼神中滿是不甘。
“大飛哥,接下來怎么辦?”小弟阿榮小心翼翼地問道。
“他媽的!”
大飛爆了一句粗口。
“想算計我?”他冷笑一聲,隨后看向阿榮:“你去通知蘇天義,今晚八點,我去登門拜訪?!?/p>
想耍我?門兒都沒有。
“是,大飛哥?!?/p>
……
“你說阿飛今晚要來見我?”蘇天義望著阿東問道。
“沒錯,義哥。”
阿東點頭答道:“是大飛的小弟阿榮傳的話,今晚八點他會親自過來拜見您?!?/p>
“這大飛倒是個明白人?!?/p>
蘇天義聽完,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笑意。
“對了,義哥,還有一件事?!?/p>
阿東稍作思索后,忽然開口道:
“山雞那幫人也想見您。”
“山雞?”
蘇天義聽罷,心中一動,隨即對阿東說道:“好,讓他們過來吧?!?/p>
他也很好奇,山雞這些人找他究竟有何目的。
……
“山雞,咱們這樣貿(mào)然去見蘇天義,真的合適嗎?”爆皮望向山雞,略顯遲疑地問道。
這次行動,他們瞞住了陳浩南和大B哥。
畢竟,如今南哥已不再是洪興的人,而大B哥也不再是話事人,其地位差不多相當(dāng)于現(xiàn)在的興叔。
不過,相較于興叔的徹底抽身,不再過問江湖事務(wù),大佬B則處于半退狀態(tài)。
他隨時有機會東山再起,與陳浩南那種毫無機會的情況截然不同。
“爆皮?!?/p>
山雞轉(zhuǎn)頭看向爆皮,神情嚴肅地說道:“我們現(xiàn)在唯一的出路,都寄托在義哥身上。
從今往后,我們所有人都要尊稱義哥,明白嗎?”
過去,他們曾是陳浩南的手下。
同樣是銅鑼灣的人,雖然與蘇天義有過矛盾,但彼此的關(guān)系也算不上太惡劣。
“唉,不知道南哥要是知道我們現(xiàn)在這么做,心里會怎么想?!北た嘈α艘宦?。
就在幾人交談之際,阿東從屋里走了出來。
“義哥要見你,跟我來吧?!卑|看向山雞,語氣平淡地說道。
顯然,蘇天義并未要求見所有人,只是單獨召見了山雞。
“好?!?/p>
山雞聞言點了點頭,隨后轉(zhuǎn)身對大天二、爆皮和巢皮叮囑道:“你們就在這里等著我,我沒回來之前,誰也不許亂動?!?/p>
“明白。”大天二點頭應(yīng)允,爆皮等人也紛紛表示同意。
……
“義哥,山雞帶到?!?/p>
阿東帶著山雞來到五樓,輕輕敲了敲門,然后將山雞引到了蘇天義面前。
“義哥?!鄙诫u滿臉恭敬地向蘇天義問候。
“說吧,找我有什么事?”蘇天義看著山雞,語氣平靜地問道。
這幾年,山雞從未如此恭敬地稱呼自己為“義哥”,如今這般態(tài)度,顯然是有所求。
“義哥,此番我是來請求您接納我們的?!鄙诫u直視蘇天義,鄭重其事地說道。
“接納你們?”蘇天義皺了皺眉,目光落在山雞身上。
“講講原因。”盡管內(nèi)心已有幾分猜測,但蘇天義還是決定聽山雞細說。
說實話,一開始蘇天義并未打算收山雞等人為己用。
“義哥,今日發(fā)生的事,我們都已知曉。
作為銅鑼灣的一員,我們不愿意讓一個外人來做我們的話事人?!鄙诫u語氣堅定地說道。
“還有呢?”蘇天義微微挑眉。
“義哥的目標(biāo),難道不是洪興的龍頭之位嗎?”山雞注視著蘇天義,用看似詢問的語氣表達出自己的篤定。
“沒錯?!碧K天義坦然點頭。
對于這一點,他從未隱瞞。
整個洪興十二話事人,又有誰不清楚蘇天義的野心?從今天的種種跡象來看,一切早已昭然若揭。
“現(xiàn)在,南哥已經(jīng)被逐出洪興,只要蔣先生還在位一天,南哥就永遠無法回歸?!鄙诫u沉聲說道。
這話說得一點不錯。
陳浩南被蔣天生驅(qū)逐出洪興,蔣天生自然不可能再允許他重返組織,至少在其掌權(quán)期間絕無可能。
否則豈不等于自打耳光?現(xiàn)實終究不是電影,不可能完全按照劇本發(fā)展。
如果一切都如劇情般演進,靚坤篡位后蔣天生再次奪回權(quán)力,那也只能算作二次登位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