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夫人令趙懷恩陪李朝顏一同去郊外青山寺求佛,以培養(yǎng)夫妻情誼。
離家當(dāng)夜,一碗湯藥讓我無意冒犯了歸家的侯爺。
夫人冷笑著提出將我納為妾室,侯爺對此欣然笑納。
他曉得我和趙懷恩有些牽扯,也知夫人此舉是為了惡心他,挑釁他們的父子情誼。
他不在意,此乃無用之舉,得利的只有他。
“罷了,我是他老子,他還能對我有意見?!?/p>
“不過,陪在我這等老頭身邊委屈你了。明日我就將你還到懷恩身旁去?!?/p>
侯爺摸著我的眼睛俯下身子,忽然掐著我的下巴瞇著眼睛調(diào)笑道。
他生性多疑自卑,疑我心機頗深,又自知自己比不得風(fēng)華正茂盛的兒子。
如此,時常狀若兩人。
我朝他嫣然一笑,仿佛在感激他的寬宏大量,他彎起的嘴角緩緩下垂。
“是我辱沒了侯爺一片好意,污了您的一世英明。我早該出府的?!?/p>
言罷我拔下簪子往喉嚨刺去,頃刻之間鮮血噴在侯爺詫異的臉上。
如此,疑心盡消。
三日后,趙懷恩歸家,屋內(nèi)掛著幾個不合時宜的紅燈籠。
越往里屋走,一排的燈籠刺得他心神不寧。
他的步子愈發(fā)慌亂,隨手扯住一個下人問道。
“府里有何喜事?為何無人通知我?”
那個老婆子面對青著臉的世子,哆嗦著吐出一句不完整的話。
“是,侯爺納妾。”
“納的誰?”
某種荒謬的猜想,忽生心頭,他神情越發(fā)兇惡。
“是,您也認(rèn)識的那位何娘子?!?/p>
婆子連忙回道,瞧見世子松了手,當(dāng)即落荒而跑。
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著實讓人感到恐慌。
“世子?!?/p>
我站在他的不遠(yuǎn)處,低聲喚他。
趙懷恩在瞧見人的那一刻,本想上前質(zhì)問其為何要勾搭自己的父親。
可他的視線從我的發(fā)鬢漸漸下移,移到裹著厚重的紗布的脖頸。
我一身的綾羅,唯有發(fā)間那只他送的蓮花簪子碎了幾瓣。
余下的,他自會腦補,認(rèn)為我對他情深意重,以死明志。
而父親卻無視他的顏面,實在可恨。
趙懷恩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拂袖而去。
他對侯爺怨懟之心已起,還需要再添點油。
比如,奪走他的世子之位。
明面上我與夫人不睦,私底下她差人送了我一張方子。
入府的第三月,我有了身孕,侯爺欣喜若狂。
趙懷恩面上不顯,嘴邊冒出的幾個小泡足見其焦灼。
沉不住氣的李朝顏,每每見我總要冷嘲熱諷幾句。
我曾問夫人,既然趙懷恩注定要死何必搭上自家侄女。
“你懂什么?”
夫人暼了我一眼,眼神閃過一抹狠戾。
我摸著肚子,覺得后背發(fā)麻。
夫人三番五次的交代,讓我離李朝顏遠(yuǎn)些。
我曉得她是怕李朝顏憤怒之下,將我這孩子搞沒。
這個注定生不下來的孩子,不能臟了李家人的手。
回去的路上,湖泊旁站著個人影。
“蓮蓮。”
那人朝我喚道,指尖輕點著我的酒窩。
趙懷恩渾身都是酒氣,熏得我腦袋疼。
我一把抓住他作亂的手,摟住他的腰湊在他耳邊。
“哥哥?!?/p>
趙懷恩呼吸一滯,愣在原地,酒意散了一半。
“你們在做什么?”
遠(yuǎn)處燈影晃動,李朝顏一聲驚叫。
我朝趙懷恩微笑,硬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夜風(fēng)吹起我額前的發(fā)絲,趙懷恩瞧見我臉上的怨恨,瞳孔放大。
“好大的火,你來陪我們好不好。”
下一秒,李朝顏及其身后跟來的侯爺睜大雙眼。
眾目睽睽下,世子爺將自己的庶母推下蓮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