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國揣著兜里那僅剩的十塊錢,哼著不成調(diào)的曲子,腳步輕快地走在,回南鑼鼓巷95號院的路上。
寒風(fēng)依舊刺骨,可他心里卻像揣了團火。
虎爺手下那群混混,這會兒估摸著正像打了雞血的耗子,拎著漿糊桶,夾著那一百零八份“催命符”,在四九城的大街小巷里上躥下跳呢!
易中海那條老狗,明天一早,就得被釘死在恥辱柱上,享受全城人民的“唾沫星子浴”!
想想那場景,李建國嘴角就忍不住往上咧。
眼看就要拐進南鑼鼓巷那條,熟悉的胡同口,再幾百米就是95號院,那扇斑駁掉漆的破大門了。
李建國甚至能聞到從院里飄出來的、混雜著煤煙味和尿騷氣的熟悉味道。他下意識地緊了緊破棉襖領(lǐng)子。
就在這時!
腦后猛地一陣惡風(fēng)襲來!快!狠!刁鉆!帶著一股子破空聲!
李建國渾身的汗毛瞬間炸起!前世送外賣時練就的、對身后電動車?yán)嚷暤拿翡J反應(yīng),在這一刻救了他!
他幾乎是本能地、極其狼狽地往前一個矮身縮脖!
“呼——!”
一個沉甸甸、帶著濃重土腥味,和汗餿氣的粗麻袋,擦著他后腦勺的破氈帽邊緣,狠狠砸在了他左肩膀上!
“砰!”一聲悶響!力道沉得驚人!像是被半扇凍豬肉拍中!
“呃!”李建國一聲悶哼,劇痛瞬間從左肩炸開,半邊身子都麻了!
巨大的沖擊力撞得他一個趔趄,眼前金星亂冒,差點直接撲街!他踉蹌著往前沖了兩步,勉強穩(wěn)住身形,猛地回頭!
“誰?操你……” 罵聲還沒出口,第二個麻袋已經(jīng)兜頭罩了下來!
這次更快!更準(zhǔn)!更狠!像一張巨大的、散發(fā)著惡臭的死亡之網(wǎng)!
完了!躲不開了!
李建國腦子里“嗡”的一聲!只剩下一個念頭:媽的!剛穿越就要噶?這波血虧!
這比前世被泥頭車創(chuàng)飛還憋屈!至少那次還能混個“見義勇為”的錦旗(雖然毛用沒有)!
這次算啥?陰溝里翻船?這是要被四合院土著NPC爆金幣了?
黑暗!濃重的、帶著霉味和汗臭的黑暗,瞬間將他吞噬!粗糙的麻袋纖維,摩擦著他的臉頰脖頸,火辣辣的疼!
緊接著,一根裹著破布、堅硬如鐵的棍狀物,八成是搟面杖或者頂門杠子,帶著呼嘯的風(fēng)聲,毫不留情地,朝著他后腦勺猛砸下來!
“操!”李建國亡魂皆冒!千鈞一發(fā)之際,他只能憑著感覺,用盡全身力氣猛地往下一蹲,同時脖子死命往旁邊一歪!
“咚!!”
那致命的一棍子,狠狠砸在了他左肩胛骨上!位置和剛才麻袋砸中的地方幾乎重疊!
“咔嚓!”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不知道是骨頭裂了,還是麻袋里的硬物碎了!
“啊——!”李建國發(fā)出一聲壓抑不住的痛吼!劇痛如同電流般瞬間竄遍全身!
左半邊身子徹底失去了知覺!巨大的沖擊力,將他整個人砸得向前撲倒:“
噗通”一聲重重摔在冰冷堅硬的凍土地上!塵土混合著麻袋的霉味嗆進鼻腔!
眩暈!劇痛!窒息感!還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憋屈和憤怒,如同火山般在他胸腔里瘋狂噴涌!
自己可是剛訛了易中海六千六!剛布下天羅地網(wǎng)!眼看就要功成身退!
結(jié)果在自家門口被套了麻袋?這他媽是什么地獄級嘲諷?
就在這瀕臨昏迷的邊緣,一股極其熟悉、極其濃烈的氣味,混雜在麻袋的霉味,和襲擊者身上的汗臭味里,猛地鉆進他的鼻腔——身上的那股蔥花味!
還是那種炒糊了,帶著焦苦氣的蔥花味!這味道…太他媽有辨識度了!
整個四合院,能把蔥花炒出這種,“生化武器”級別味道的廚子,除了傻柱那個“四合院戰(zhàn)神”,還能有誰?
傻柱!傻柱!是你這條易中海的忠犬!!
李建國瞬間明白了!易中海那條老狗!果然沒咽下那口氣!他不敢明著來,就派出了他手下最沒腦子也最忠心的打手——
傻柱在這給他來玩陰的!想把他李建國敲暈了拖走?還是直接敲死埋了?
巨大的危機感和滔天的怒火,如同冰水澆頭,瞬間讓李建國瀕臨渙散的意識強行凝聚!
不能暈!絕對不能暈!暈了就全完了!錢!舉報信!所有的謀劃!都得泡湯!
自己這條剛撿回來的小命,也得交代在這!
求生的本能和前世,在底層摸爬滾打練就的狠勁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fā)!
他強忍著左肩粉碎般的劇痛,和窒息感,在狹窄的麻袋里猛地蜷縮身體!
像只被逼入絕境的野狗,手腳并用,用盡全身力氣,朝著記憶中胡同墻角的方向,瘋狂地翻滾!不顧一切地翻滾!
冰冷的凍土!尖銳的石子!斷裂的枯枝!硌得他渾身生疼!
但他不管不顧!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滾!滾到墻角!那里有磚頭!有武器!
襲擊者顯然沒料到,李建國挨了這么狠的兩下(麻袋加悶棍)居然還能動!
而且動作這么瘋狂!這么不要命!他愣了一下,隨即發(fā)出一聲低低的、帶著驚愕和惱怒的咒罵,
聲音被刻意壓低,但李建國還是聽出了傻柱那特有的、帶著點憨愣的腔調(diào):“操!還挺抗揍!”
緊接著,沉重的腳步聲再次逼近,那根要命的棍子,帶著風(fēng)聲又砸了下來!
李建國憑著感覺和聲音,猛地又是一個翻滾!棍子擦著他蜷縮的小腿砸在地上,發(fā)出“咚”的悶響!濺起的凍土渣子崩了他一臉!
就是現(xiàn)在!李建國感覺自己后背,猛地撞上了一堵冰冷堅硬的東西——
墻角!他心中狂吼!左手劇痛讓他幾乎抬不起來,下意識地在冰冷的地面,和墻角根處瘋狂摸索!
指尖瞬間觸碰到一塊邊緣粗糙、棱角分明、沉甸甸的長條狀硬物——半塊斷裂的大青磚!
抓住它!李建國心中怒吼!五指如同鐵鉗般死死摳進磚縫里!
用盡全身殘存的力氣,甚至不顧左肩撕裂般的劇痛,猛地掄起胳膊,將那塊沾滿凍土和冰碴子的大青磚,朝著腳步聲逼近的方向,用盡吃奶的力氣狠狠砸了過去!
動作毫無章法,完全是瀕死野獸的瘋狂反撲!
“去你媽的?。 ?/p>
磚頭帶著李建國所有的憤怒和絕望,呼嘯著飛出麻袋的縫隙!
“我操!”襲擊者顯然沒料到這手!驚呼一聲!慌忙側(cè)身躲避!
“呼——!”磚頭擦著他耳邊飛過,狠狠砸在后面的土墻上:“嘭”的一聲悶響,碎屑四濺!
襲擊者驚魂未定,還沒站穩(wěn),李建國的第二塊“炮彈”又到了!
這次他摸到的是一塊,更小但更趁手的三角磚!他根本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
幾乎是憑著感覺和一股狠勁兒,再次掄臂猛砸!
“嗖——!”
這塊磚頭角度更刁鉆!襲擊者狼狽地再次閃躲,動作明顯慌亂!
三角磚擦著他胳膊飛過,砸在胡同另一邊的雜物堆里,發(fā)出“嘩啦”一陣亂響!
兩擊不中,但成功逼退了襲擊者!李建國趁著這寶貴的喘息之機,強忍著眩暈和劇痛,用還能動的右手和牙齒,連撕帶咬,瘋狂地撕扯著罩在頭上的麻袋!
粗糙的麻繩勒得他脖子生疼,但他不管不顧!終于:“刺啦”一聲!麻袋被撕開一道大口子!
冰冷刺骨的空氣,和慘淡的月光瞬間涌了進來!
李建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像條離水的魚。他掙扎著從麻袋破口里探出頭,左肩的劇痛讓他眼前陣陣發(fā)黑。
他死死咬著牙,布滿血絲的眼睛如同餓狼般,透過麻袋的破洞,死死盯向襲擊者模糊的身影!
那人穿著一身深色棉襖,頭上也套著個破布袋子(只露倆眼),身材高大魁梧,手里還攥著那根裹著破布、沾著泥的棍子。
雖然看不清臉,但那身形,那動作,還有空氣里那股揮之不去的、令人作嘔的糊蔥花味——不是傻柱還能是誰?
傻柱顯然也被李建國這不要命的反擊,和兇狠的眼神給震住了!
他握著棍子,站在原地,似乎有些猶豫,是繼續(xù)上前補刀,還是…
李建國猛地發(fā)出一聲嘶啞的、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咆哮!
聲音不大,卻帶著刻骨的恨意和瘋狂,在寂靜的胡同里格外瘆人!
傻柱被這突如其來的兇狠咆哮,吼得渾身一哆嗦!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他顯然沒料到,這平時悶不吭聲的小子,發(fā)起狠來眼神能這么嚇人!像要吃人!
李建國趁機猛地,從麻袋里掙脫出來!雖然左肩劇痛鉆心,半邊身子使不上力,但他還是掙扎著扶著冰冷的土墻,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他臉上沾滿了泥土和麻袋纖維,嘴角掛著血絲(剛才摔的),頭發(fā)亂得像雞窩,
但那雙眼睛,在慘淡的月光下,卻亮得如同燒紅的炭火,死死鎖定著傻柱!
“行??!傻柱!長本事了??!”李建國喘著粗氣,聲音嘶啞,帶著一種冰碴子摩擦般的冷意:“給人當(dāng)槍使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