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開一小團(tuán)黑。沈清辭剛要去擦，他卻先一步用指尖抹掉，墨漬在他指腹留下道黑痕，

倒像是枚臨時(shí)的印記。兩人對視一眼，忽然都笑了。爐邊的炭火噼啪作響，

將這小小的窘迫烘得暖融融的。次日清晨，沈清辭帶著忘憂草去了山巔的舊屋。

聚魂鼎依舊懸在房梁上，鼎身的雛菊紋路在晨光里泛著淺淡的金，

像是有流螢在里面緩緩游動。她蹲在鼎下挖坑，楚珩提著腐葉土跟進(jìn)來，

韓硯則抱著個(gè)小水壺，非要親自澆水?！耙p輕澆，像給小娃娃喂水一樣。

”沈清辭教他把水壺傾斜，讓水流順著泥土的縫隙滲下去，“忘憂草的根很嫩，

太急了會傷著它。”韓硯學(xué)得認(rèn)真，鼻尖幾乎要碰到泥土：“等它開花了，

是不是就能看見更多三百年前的事？”楚珩蹲在旁邊幫著扶苗，聞言道：“也許吧，

但過去的事，記不記得都沒關(guān)系?！彼聪蛏蚯遛o，她正低頭撫平泥土，

發(fā)間的銀簪在晨光里亮得像星，“重要的是現(xiàn)在?！鄙蚯遛o的耳尖微微發(fā)燙，剛要說話，

卻見聚魂鼎忽然輕輕晃動起來，鼎身垂下一縷金芒，落在忘憂草的花瓣上。

銀白的花瓣瞬間舒展開，像是被注入了靈氣，連邊緣的淡藍(lán)都深了幾分。“它好像在笑！

”韓硯拍手道。沈清辭伸手去碰花瓣，指尖剛觸到，就聽見鼎里傳來細(xì)碎的聲響，

像是有人在輕輕說話。她屏住呼吸細(xì)聽，那聲音忽遠(yuǎn)忽近，像是三百年前的風(fēng)穿過藥圃，

帶著女子的輕笑：“墨淵，你看這草，等它開花了，我們就去萬妖嶺看雛菊，

聽說那里的花開得比無妄峰熱鬧……”聲音戛然而止，聚魂鼎的金芒也收了回去，

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錯(cuò)覺。沈清辭卻愣在原地，心口像是被什么東西撞了下，

又酸又軟——原來三百年前，他們也有過這樣尋常的約定。“清辭？”楚珩輕輕碰她的肩，

“怎么了？”沈清辭搖搖頭，眼底卻有些濕潤：“沒什么，就是覺得……三百年前的春天，

大概也像今天這樣暖?！彼酒鹕?，望著窗外的晨光漫過靈墟山的峰巒，

將整片山林染成淺金，“...